“带我走。”
这句话在场的人没有听到,只有抱着她的顾宥辞听到了,而他不答话,余光寒冷如冰,发现阮予身上没有伤口后——
直接将人拦腰抱起。
离开时,薛宛收到顾宥辞那道如鹰隼般冰冷的目光,她整个人不敢动,腿开始发抖。
她已经开始怀疑……
自己是不是真的刺激到了阮予。
令她身体不适。
孕妇确实受不了大刺激,阮予推了她没错,但是那力道既没有让她受伤,也没有什么重的,只是轻轻一绊。
几个叔伯都跟了过来。
顾怀安一来就觉得心里发慌。
又看到薛宛那种眼神,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赶紧走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汪晴云眼神从阮予身上收回来。
她没有顾及什么,当着顾怀安的面,上前狠狠扇了薛宛一巴掌,清脆又响亮,“刚才我不过说教你几句,你还准备报复在阮阮身上!她还怀着孕你知不知道!”
“你——”
薛宛从来没想过会被汪晴云打。
凭什么!
顾怀安听闻怒喝一声:
“够了!”
他看向薛宛,语气沉郁:“哥嫂对我们不差,每回家宴都要来这一出,方才我走的时候可是看到了,嫂子没再对你说一句吧?”
“闹什么?”
“你是不是又对阿辞媳妇儿说什么了?”
薛宛听到这句,所有的辩驳全部堵在喉咙里。
她要怎么说?
说她断定了阮予肚子里是个女儿,让她去检查后打胎,在汪晴云那儿肯定不受待见,劝她赶紧养好身子,明年再怀个儿子?
这话敢说吗?
场面简直乱得不行。
顾正锦身边的是顾均,他看了眼自己的妻儿,抱着孙子孙女儿与老太太坐在一块儿,相谈甚欢,简直和老二家突出对比了。
他不免心下有些想笑。
腰板也挺直了些。
顾正锦见汪晴云气红了眼。
他对这个堂弟眼神不满,可也没说什么,走到妻子身边揽住她,抚着后背给人顺气儿。
“怎么回事?”
正说着,老太太走了过来。
她巡视一圈见人群中心——
只有汪晴云和薛宛两人,没有平复下来。
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出。
问也不想问了,老太太发现孙子和孙媳妇儿竟然没在。
“阮阮呢?”
众人都奇怪地安静下来。
“怎么?”
老太太眼神一凝,“你们俩妯娌之间拌嘴,把我家乖乖也轰出去了?如今是阿辞当家,这个家的女主人分不清了?”
这时候有人开口了——
“刚才我看到……我妈推了堂嫂。”
一个低哑的男声传来。
听见是谁之后,别说是顾怀安,就连薛宛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紧儿子扑过去,“你在说什么?!”
“我疼你这么大!就是来污蔑我的吗!”
“你凑近嫂嫂说了话,还要一直往她肚子上瞟。”顾墨声眼眸低着,看不清情绪,手挣脱不开死缠烂打的母亲,就往父亲身边站。
顾怀安反应过来。
“都站好!”
这是丢丑到家宴上了。
顾怀安看向儿子,“继续说。”
这事儿不小,若是阮予不计较还好,若是真出了事儿,先不说顾宥辞,汪晴云和老太太对他们家都要没完。
以后他在顾氏就要举步维艰了。
“我没说错。”
顾墨声发现父亲认真看向他,第一次心里多了些自信,说话也顺畅,“我刚从那边看到妈妈突然靠近嫂嫂,是她自己力气太大推她。”
“还摔了一跤。”
全场安静。
可看着这一幕,老太太看了眼顾墨声。
纵使是薛宛作风不好……
身为被从小疼爱的儿子,顾墨声……如何能对自家的母亲说出这种话,在众人面前让自己的母亲下不来台面,简直是令人寒心。
果然还是没人教导好……
顾墨声心里有点慌乱。
他虽然看了几眼,但是因为有人群遮挡,并不真切。
一些细节他是说了谎的。
这段日子父亲教导他——
男人为顾全局面,一些小事推到女人身上不算什么。
不管多大的错误,在女人身上,都可以被归结为嫉妒心、目光短浅和上不了台面,但作为拥有继承权的顾怀安和他来说,不能犯原则性的错误。
顾怀安这些年做得非常得体。
即使上一辈退位后,他继承的股份最少的,但能力并不比顾均差。
他不容许自己出岔子。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