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隔绝出去。
下午三点左右,当同事沈大海拍着大腿说孩子的班主任又打电话让他去学校一趟,他今天得早点下班时,乔琳已经把手头的工作全部完成。
时间还早,难得放空的乔琳静静听着办公室内的鼠标声、键盘声、和墙上那台老式石英钟的哒哒声,她有些晃神,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二十几次次循环中所发生的一切。
想到她偷偷“监视”陆饶的一举一动,想到她抓耳挠腮地给自己的“男友”编写背景资料,也想到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她被陆饶旁若无人的大喊尴尬得想要原地起飞。
像是做了一场场荒诞又疲惫的梦。
下班时间还没到,同事们就已经陆陆续续地溜了,只有乔琳盯着墙上的那块旧表,在空荡的办公室里,一直枯坐到晚上9点。
这是第一个7月5日,她遇到陆饶的时间。
乔琳起身,关掉办公室的灯,离开大楼。
夜幕已经降临,远处等客的出租车沿着路边排成长长的队列。广场左侧的花坛旁,陆饶穿着松松垮垮的卡其色t恤,坐在花坛的石围上,与身边卖气球的大叔热络地聊着。
看到走出大门的乔琳,陆饶弹射一般地起身,朝她走来。
乔琳与他并不熟,在7月5日之前,她和陆饶不过是点头之交的同事。和陆饶为数不多的交集,也只有每个季度末后勤部做核算时,他们的主任都会派陆饶来编辑部拉壮丁,回去帮他们做表。
乔琳每次都会拒绝。
而现在,关于陆饶的事,乔琳已经能说上很多,比如他喜欢喝甜到发腻的咖啡、会强装自己力气很大,还有他敢于隔着马路朝自己旁若无人地喊出很多很多羞耻的话。
以及他的室友养过一只兔子,那只兔子会吃自己的粑粑。
更重要的是,乔琳已经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只是一个幼稚的玩笑。
她稍稍难过了一瞬,似乎宁愿自己还像第一个7月5日那时一样无知。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就在这个时刻,把这恼人的循环结束吧。
她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陆饶,在他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口时,乔琳抢先一步说:
“不用说了,陆饶。我都知道了……”
密码
7月5日,第一个7月5日。
六点半的闹钟把她吵醒时,老妈推门进来,用一种世界末日到来的语气告诉乔琳,家里忽然停水:“琳琳,停水啦停水啦,你还得上班呢,怎么洗脸呀?”
季度例会近在眼前,一连几天乔琳睡得都不太踏实,乔妈进屋的时候她还没完全清醒,脑袋懵懵的,甚至没反应过来“停水”是什么意思。好在老妈的话音刚落,水就来了。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把乔妈引走。
乔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是7月5日。
起床吃饭,出门上班。
跟着人群挤上公交车后,乔琳还在默默想着7月5日这个数字。
两年前的7月5日,她离开了任毅。
那时的乔琳拉黑了任毅的联系方式,辞掉工作卖掉房子,换了一座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其实没必要做到如此决绝,只是分手而已,最后却搞得像是逃亡。
好在乔妈对此见怪不怪,毕竟早在乔琳上中学时,在她反反复复把一首《卡农》按出《黄河协奏曲》的气势后,她的钢琴老师就与她老妈一起得出了这样的共识:
“乔琳啊,是个只会用全力的女孩。”
全力去爱,全力去恨。全力敲钢琴。
永远不留余地。
好在她适应的很快,没有任毅的日子,乔琳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新工作中,今年上半年,直属领导周佩璇休了产假,一贯表现良好的乔琳被推出来做临时救火的领头人,负责公司十周年的漫画联动。同组的同事大多懒散,一个个都是偷奸耍滑、相互推诿的高手,“救火员”没有什么实质的权力,乔琳也缺乏驭人的手段本领,好在……她是个会用全力的女孩。
你们都不干,那就都我干。
十周年的活动做的很不错,半个月前,她参加公司内部的晋升面试。按照她随后听到的消息,一切顺利,李总将在明天的季度例会上,宣布乔琳晋升的消息。
从7月5日到7月5日。
“我的钱包!有人偷了我的钱包!”身边的女生忽然开口惊呼,吓了乔琳一跳。
正是早高峰的时间,公交却被迫在路边停下,紧闭车门,司机了解情况后向车上的人致歉,随后拨打了报警电话。人们急着上班,女孩哭泣的样子却让他们不好发作,但拥挤的车厢和车窗外一辆辆从视线中驶离的车辆还是压缩着人们的耐心,不过是十几分钟之后,就有人开始小声抱怨警察怎么迟迟不到,其余的人逐渐开始应和,脾气暴躁的人开始咒骂偷东西的小偷,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丢了钱包的女生忽然发现是自己搞错了。
钱包没丢,是放在不容易看到的夹层里。
乔琳猜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