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个稚儿。”
“明光。”隋良斥一声,“好好说话,成什么样子。”
赵西平站在屏风后进退两难,三个少年人的口角官司,他们做长辈的不该插手,他索性不发出声响,当做没听见。
小崽气得嘴唇哆嗦,他瞪绿芽儿一眼,又狠瞪他舅舅一眼,拔腿跑了。
屋里安静下来,绿芽儿也冷静下来了,她看着隋良,生硬地道歉:“我一时气上心头,胡说八道了,你别把我的话往心里去。”
“不会。”隋良冷淡地说,“你的看法影响不了我,我姐跟我姐夫对我没意见我就高兴。”
“嗯,你说得对。”绿芽儿往外走。
“我为小崽的话给你道歉,我也不该笑的,你的确很能干,韧劲也强。”隋良继续说,“以后你会像我姐一样,能独挡一面。”
绿芽儿这才隐隐有些后悔,她也不明白片刻前怎么那么冲动,不就是一声笑?
她没吭声,走了出去,见屋檐下没人,她不敢去想隋婶婶听到她的话会不会不高兴,只能懊恼地钻进自己的屋发愁。
隋玉拽着小崽去后厨了,临近年关,驿站里的厨子回家了,驿卒也不剩几个,现在所有人的一日三餐都是小春红带着人在操持。她过去的时候,油炸的肉圆子和豆腐丸子刚起锅,灶房里满是温润的油香和肉香。
三个肉圆子下肚,小崽不气了,他踮脚问:“肉圆子里面都放葱姜了吗?”
“不是,你舅舅不是不喜欢吃葱姜?锅里炸的这盘肉圆子是没有葱姜的。”小春红说。
小崽哼了哼,他挟一个带有葱姜的肉圆子放手里,说:“娘,我回屋了。”
“我也过去。”隋玉跟他走。
隋良在院子里踱步踩雪,他听到说话声,快步迎过去。
“怎么没戴帽子就在雪地里走?头上有雪,你自己扒拉,我已经够不到了。”隋玉说,“你姐夫呢?”
“在屋里睡着了。”
这话是说给绿芽儿听的,隋良瞥了眼紧闭的木门。
隋玉路过敲下门,说:“绿芽儿,你别睡着了,晚饭快好了,再有一柱香就过来吃饭。”
绿芽儿松口气,她高声应道:“好,我没睡。”
小崽把手心里的肉圆子塞进他舅舅嘴里,他瞪眼说:“嚼了,咽进去。”
隋良皱眉,他嚼到姜末了。
真是难懂,腥气十足的肉油炸后是香的,葱姜炸熟了怎么还是那股子味。
小崽看他苦着脸咽下肉,他斜眼小声说:“难怪你受气挨欺负。”
隋良觉得好笑,他一个小屁孩还来给他讨公道了。
“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我又不是没嘴巴。”隋良拍下外甥的后脑勺,说:“以后再没礼貌,我的巴掌要落在你嘴上。”
小崽看眼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爹,再看看老神在在的娘,他默默闭嘴了。
“开饭了。”
小春红端着热锅子过来,张顺跟在后面提着装炭火的铁桶。
绿芽儿听到声开门走出来,五个人都无事人一般围着铁桶坐下,如往常一样聚在一起吃菜。
小崽挟个豆腐丸子小心翼翼放绿芽碗里,绿芽儿笑了,她轻快地说:“谢谢小崽。”
“嗯,不谢啦。”话里颇有些不情不愿。
绿芽儿不在意,她给小崽挟片烫熟的腊肉片,眼神触到隋良的脸上,见他一脸的疏离,她收起脸上的笑。
隋玉跟赵西平对视一眼,夫妻俩默默看戏不说话。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喊门?”绿芽儿突然开口,“我出去看看。”
隋玉以为小姑娘不自在,也就由她去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绿芽儿披着一身风雪跑进来,说:“婶婶,是扈中郎将府上的仆从来了,他送来一车的釉面瓷,我让他跟张顺他们一起吃饭去了。”
隋玉往外看一眼,天已经黑了。
“这么晚还过来了?”她问。
“说是担心明天雪下大了,路上不好走,万一驴车翻了,一车瓷器要摔坏的。”绿芽儿说。
隋玉看向隋良,说:“你待会儿过去一趟,留扈家仆从在这儿过一夜再回去,这会儿城门估计已经关上了。”
隋良点头。
“对了婶婶,你听没听说大司马一族倒了?今天去祭拜大司马的霍家人是大司马的远房旁支。”绿芽儿又找个新话茬,“听说霍家还出过一个皇后呢,皇后没了,霍家一族也灭族了。”
隋玉跟赵西平一脸的震惊,她压低声问:“怎么回事?”
“听说是谋害太子。”绿芽儿同样压低声。
话说着这儿,一屋的人都不敢接话了,也不敢再往下说。
“吃饭吃饭。”隋玉开口。
饭吃到尾声,隋玉突然想起来,她跟绿芽儿和隋良说:“等过了年,你们进城打听打听,霍家倒了,他们家能弹会唱的家伎有没有穷困潦倒吃不上饭的,看能不能忽悠几个跟我们去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