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仆从,也挂悬赏。
次日,隋玉找到隋良,她先把她给商队上的重重锁一一交代清楚:仆从识路且知道她做生意的门路;家里的仆从经过考验,忠心方面没多大的问题;有律法约束,就是有逃奴,她可以报官;还有宋娴帮忙盯着,买卖不会出现大问题。
“你还想跟着商队离开敦煌吗?”隋玉拉着隋良的手问,“不考虑为我盯着商队的事宜,单单问你自己的心,是想留在家还是跟着商队出门闯荡。”
隋良缩了缩手,问:“你以后还会带商队做生意吗?”
“会。”隋玉给出肯定的答复,其实让她放手奴仆带商队做生意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放心不下种棉花的事,她明年大半不放心离家,所以只能采用这个主意。
隋良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
他还是更想和姐姐一家待在一起。
一番苦心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隋良听了一下,出声问:“姐夫,是你回来了?”
赵西平“嗯”一声,他走进门,站门口打量一圈,问:“怎么还没收拾行李?我刚问徐大当家了,他们后天一早就出城”
“什么?”隋良顿住了,他停下数铜板的动作,站起来说:“上午那会儿,我姐来找我了,她没跟你说吗?”
很显然,他有些无措和尴尬,甚至不好意思张嘴说他不跟商队同行了。
“没有,她吃过饭就抱个木箱进城了。”赵西平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扫过床尾,折叠整齐的衣物一半是小崽的,把玩的羊膝骨、扁石头、小木梳散落成片,角角落落都昭示着小崽挤占了他舅舅的地盘。
见此,赵西平放缓了语气,问:“你姐是不是不想让你跟着商队走?所以你改变主意了。”
“我姐说她以后还跟着商队出门的,到时候我再跟她一起。”隋良背过的手紧紧攥着,他皱眉问:“莫不是我姐骗我了?她说商队的安危不用我操心。姐夫,你别跟我兜圈子了,直说吧。”
赵西平看着他,说:“我也觉得让奴仆带着驼队走这一趟应当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你跟着,商队有个主事人,奴仆的户籍捏在你手里,商队的事会更稳妥。”
“那我后天就跟着商队走。”隋良听明白了,他姐夫是想他跟着商队去长安的。
他这么痛快答应,赵西平又犹豫了,他叹一声,说:“隋良,你别觉得姐夫薄情又狠心,孩子给我带大了,客舍的生意有人接手了,就翻脸不认人,要把你踹出家门去受惊受难……”
“没有,姐夫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隋良打断他的话,玩笑说:“之前我说小崽小气的性子随我,那是乱说的,我真不是牛心左性的小心眼。跟商队出门做生意,我以前就想过,不过那时小崽只有两三岁,我姐不在家,客舍也离不了我,所以才一直没念叨过。姐夫你放心,这就是我的家,我能出去也能回来,不是你逼我离开的。”
“那这一次……”
“我姐两年没在家了,我想跟她待一起。”隋良挠挠头,没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离家跟着商队走,他有些害怕,而且他还没走就想家了。
“你先跟着商队走一趟吧,出去一趟再回来,到时候要是还是喜欢待在家里打理客舍的生意,你就留家里。”赵西平念及自己在隋良这个年岁是什么样的,他掏心窝子地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心想出门闯荡,做梦都想参军杀敌,完全不想留在家里种地,那日子就像地里的麦子,今年割完一茬,明年还有,年年都一样,实在没意思。后来真上战场了,睁眼闭眼是提着自己的人头在过日子,做梦都是自己被乱箭射杀了、被马蹄踩死了、被匈奴兵捅死了,之后从战场上下来,我喜欢上安稳的日子,睡前能知道醒后要做的事,那让我心安踏实。我想说你一直过着吃了上顿不愁下顿的安稳日子,过久了,就不敢出门了,怕风怕雨怕三餐不定。所以你要出门一趟,离开我和你姐,不用再顾虑小孩,到时候再看看,你是愿意留家里打理客舍的生意,还是也想跟着商队闯荡,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我不再插手。”
隋良听得脸红眼热,他走到床边,不害臊地一把搂住赵西平,感动地说:“姐夫,我以为你是个寡心肠,没想到还有为我考虑这么长远的时候。”
赵西平嫌肉麻,一把推开他,他又搂上来,还越缠越紧,推都推不开,他只好由着他。这个小舅子有时候真像个姑娘家,他都纳闷怎么养成了这个性子,大大咧咧、直心肠、要说他没心没肺,他又不缺心眼,要说他一根筋,像个没头脑的傻瓜,他打理客舍又是一把好手,还明是非。难怪隋玉不愿意让他出门,隋良活得像个太阳,纯真得没有一丝阴霾,长胡子的年纪了,他身上甚至没有属于男人的攻击性,这样的性子太难得了,她有能力,所以就想护着他,她活得用力又世故,就想让隋良过得随性自在。
不过赵西平是男人,他偏向让隋良长出棱角,男人要有个男人的样子,不能以后二三十岁了,还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