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再次告别,驼队背道而行,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城外就不见商队的踪影了。
隋玉她们的商队在城内休憩两日,备足干粮,又带上四个译人出城向西南方向奔去。
行路十三天,秦文山口中的偏僻小城出现在一行人的视野中,这里人烟罕至,骏马奔驰,骆驼群的到来引得它们纷纷侧目,叮叮当当的驼铃声也引来了马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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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人出面交涉,道明此行的目的,隋玉一行人被领进城邑,说是城邑,其实并无城墙和城门,民居掩在绿树丛中,邻里之间相隔甚远,颇有一种守望相助又互不打扰的态势。
浩浩荡荡的商队被安排在靠近外围的民居里,一排古朴的木屋,没有院落,门外是个起伏的山丘,山丘上青草长势茂盛,显然没有被牲畜光临过。
布匹卸下来后,骆驼得了自由,不用人催赶,它们自发走上高坡,悠闲地啃食青草。
马倌叽里呱啦一通就走了,赵秦走过来传达消息:“他让我们歇四五天,这其间不能乱走,要看好骆驼,不许它们乱跑,若是有骆驼生病或是人生病,不能隐瞒他们,若是隐瞒了,害得他们的马匹生病,我们都走不了。”
隋玉点头表示理解,问:“还有呢?”
“过个五天,他会再过来,如果人和骆驼都没生病,会有人来跟我们谈生意。”
另外三个译人同样把消息传达给其他商队,客随主便,来到人家的地盘,人家提什么要求,他们只能遵从。
耗了大半个时辰,奴仆们将木屋打扫干净了,四个商队根据人数分配木屋入住,这时天色也黑了。
歇过一夜,天明后,隋玉和宋娴带着一干奴仆把路上的衣褥都拿出来,该洗的洗,该晒的晒,不能洗的羊皮和狼皮只能用湿布擦擦,挂在树荫下晾晒。
到了晌午,天最热的时候,隋玉和宋娴带着一帮女仆先去河边洗头发,河水晒得温热,河滩上的鹅卵石晒得烫脚,这时候用河水洗头也不用担心受凉生病。
头发梳洗干净,隋玉热出一头的汗,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脱下鞋子走进河里,河水冲刷着脚背,别提多舒服了。
绿芽儿跑上山丘看了看,又兴奋地跑下来,压着声小声说:“娘,这附近没旁人,我想下河洗澡。”
宋娴一愣,她怔怔地盯着丫头,回过神,她笑着说:“犹记得在玉门关的时候,你跟我们同屋洗澡都不自在,我当时怎么说来着?早晚有一天你肯跟我们赤裸着身在院子里冲澡。行,你下河洗澡,我给你看着人,不过你别脱衣裳,就穿着衣裳洗。这不是我们的地盘,真要是来人了,有人不要脸非要闯过来,我们也拦不住。”
绿芽儿高声应好,她脱下鞋子踏进河里,河水没过臀,她就停下,微微下蹲缩在水里泡澡。
“我也下去,洗个澡,顺便洗衣裳了。”小春红兴冲冲的,她瞟隋玉一眼,见主子没阻拦,她就吆喝着其他人一起下水。
隋玉笑笑,她从水里走起来,湿着脚穿上鞋,她走到另一处山丘上守着。
正西方就是绵延的山脉,山上郁郁葱葱,绵白的云层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云层越积越厚,炽热的金芒被云层覆盖,天阴了一盏茶的功夫,待风卷走云朵,骄阳又露头了。
“别玩了,搓洗干净就上来。”隋玉喊,“该走了,待会儿要换男人们过来洗澡。”
“娘子,我来守着,你跟宋主子也下河洗洗,还是打水回去?”小春红问。
“回去洗。”隋玉说,“我跟宋当家是商队的主事人,总要装模作样端些架子,免得被另外两个商队的人轻看了。”
“好,那我们给你们打水。”
来时带来两个木桶,打满两桶水,奴仆们轮流抬着,待走回去,身上的衣裳和头发也半干了。
一回屋,绿芽儿和女仆们钻进木屋换衣裳,男仆见状,都收拾换洗衣裳离开。轮到隋玉和宋娴搓澡时,她们坐在外面守着,迎着光坐在太阳下梳头发,叽叽喳喳地说话,拽草掐花编头冠,在路上辛苦五个月,这时才算放松下来。
这里地广人稀,绿草如茵,天高云淡,天上飞过的鸟似乎都比旁处的自由大胆。
擦擦洗洗忙过两天,剩下的日子没人打扰,四个商队的人都宛如没了骨头,走哪儿瘫哪儿,柏树下、山丘上、草丛里,有瞌睡了就睡,饿醒了再回来。
八天后,忘了这茬事的马倌找来,见这波人没有叽叽歪歪地找茬抱怨,他大松一口气。
查看人和牲畜的情况,确定人和骆驼都没有生病,马倌留下几句话离开了。
隔日,五家马商的管事找来,隋玉和宋娴让仆从们拿出自家的货。
“这是红色的缎花锦,上面的花纹是海棠缠枝,海棠花可能是我们大汉独有的花种。”隋玉跟柳芽儿搭手拆开一匹绸缎,富有光泽的缎花锦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赵秦跟秃头管事翻译,又扭头转达道:“玉掌柜,玛尔管家问这种绸缎有多少,什么价?”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