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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隋玉给她喂个定心丸,“能烧起来的昨夜都烧了,今晚就安心睡觉。”
人和牲口都累了,哪怕都是提心吊胆的,但一旦躺下,两眼一闭,思绪立马混沌了。
一夜好眠,天亮时,隋玉又放心地把营地交给宋娴守着,在杀鸡儆猴方面,宋娴比她厉害,人命的确比人心好拿捏。
骆驼带着驼铃,它们只要不是死了,只要肯走动,驼铃声就绝不了,在无树木遮挡的沙漠上,循着驼铃声寻找骆驼不算困难。
驼铃悠悠,受了惊吓逃跑的骆驼听到声主动寻过来,隋玉骑在骆驼上打个呼哨,她从驼背的包袱里掏出一把干草丢地上,风卷着干草扑向犹疑的骆驼,待它捡食完地上的干草,隋玉再吹响木哨,这是日常喂食的哨声。
相隔不远的骆驼像是终于想起来还有个主子,它立马大踏步跑过来。
又耗了一天半,剩下的二十一头骆驼都找回来了。
“老冬叔缓过劲了,除了吃喝困难,命是救回来了。”宋娴终于露出笑,说:“我们再留两天吧,待他的伤长好一些了,我们再动身。”
“他还要跟我们一起去大宛吗?”隋玉问。
“不,我打算把他留在若羌养伤,给他留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我再接上他。”宋娴说。
“这倒也行,他的身体的确不能再行远路。”隋玉捏了捏眉心,打商量道:“不如留个帐篷留些吃食,再留两个照顾的人,待老冬叔伤好一些了,他们自行去若羌,或是跟往东的商队回关也行。如果单是我跟你,我无所谓早两天或是晚两天动身,但还有徐李两家的商队,他们恐怕不肯多留。”
宋娴沉默了一瞬,不为别的,她现在处于隋玉前年的状态,除了老冬叔,她对所有的家仆都持有怀疑。但隋玉说的在理,商队出关是为卖货买货,卖货买货都想抢占先机,的确不能多耽误。
“行,我选两个人留下。”宋娴做出决定,“这下我的商队要少十个人了。”
“把事分到每个人头上,人手够用。”隋玉说,经过这次,她长记性了,她要给奴仆们划分每个人负责的事务,管柴管粮的,管水做饭的,卸货扎营的,拴骆驼喂骆驼守骆驼的,这样出事了也方便追责。
不过话不能说得太直白,隋玉在午后把所有的仆从召集起来,开口就说:“之前那夜发生动乱时,我还以为我的人里会出现卷钱私逃的,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大家待我的情义,我记下了。这次除了丁全烧伤了头皮,我们其他人完好无损,为了庆祝,也为了鸣谢大伙尽心尽力,我给你们每个人发二百钱的赏钱,分利的时候一起给你们。”
小春红带头欢呼,所有人的脸上溢满了笑。
“现在我们属于是过命之交,大伙忠于我,我也该信任你们,从明天起,我把商队的事划分成几个部分,你们各自掌管一些事,大伙自己选自己擅长的事。商队是我的,也是你们的,我们团结一心,把商队经营得越发好,哪怕以后再遇到突发情况,类似于打破陶釜、无人看货、粮草着火的事别再发生。”隋玉用饱含鼓励的眼神跟二十二个奴仆对视,问:“没问题吧?”
“没问题。”甘大率先说,“我负责看守货物好了,卸货上货都由我盯着。”
“我也没问题。”张顺开口,“我负责看守粮草,以后采买粮草也由我负责。”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各自领活儿。
“行,以后哪部分事出岔子,我找负责的人。”隋玉摇了摇手指,笑着说:“可别让我找你们的茬。”
绿芽儿立在不远处听得认真,待奴仆们散了,她绞着手走过来,叹气说:“婶婶,好难啊,行路辛苦,但我觉得调理下人更难。”
“慢慢学呗,我也是慢慢学,这是我组建商队第四年,就在今天,我觉得我的商队才算有雏形,人心聚在一起了。”隋玉心情颇好地踢了踢沙,说:“我觉得收拢人心要么是以德服人,要么是立威,我跟你娘各站一条道。她爹以前肯定是以德服人,在家仆心里有威信,这方面她越不过她爹,就选择以威吓的力量震慑人。那你就不必再走她的路,她唱黑脸,你就唱红脸。”
悬赏
奴仆们聚在一起商量过后,又各自分开去照料各自负责的事,隋玉等他们分开后,她进帐篷看望丁全。
丁全昏昏沉沉歪躺在地上,头上松松垮垮地裹着白布,神色痛苦又挣扎,隋玉看出他应该是陷入噩梦中,走近喊两声。
“啊?”丁全迷迷瞪瞪醒来,他看了隋玉一眼,又恍惚好一会儿才认出人。
“主子,我又梦到那晚的鬼火了。”他语带后怕。
隋玉:“……那不是鬼火,你别神神叨叨的,自己吓自己。你感觉如何?没再起高热了吧?”
丁全的头发被烧得没多少了,好在因为带了帽子,起火后他反应过来甩了皮帽,又有隋玉和小春红及时追过去灭火,只是后颈皮和侧脸烧伤两块疤,以及头皮烧出大片大片的水泡。隋玉安排人耗了一罐子凉水给他反复冲洗,之后连惊带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