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莹白的月光。
宋娴摸一下立即收手,她手上的老茧会把帛布磨出毛絮。
“好看吧?”隋玉扯着帛布在身上比量,说:“夏天穿这个指定凉爽。”
“多少钱一匹?”宋娴更关心价钱。
“四百三十钱一匹,染色的是四百八十钱一匹,两样我各买四匹。”隋玉说。
“比绸缎便宜。”
“这是素面,绸缎有花纹啊,而且还分织法,肯定更贵重一些。”隋玉将帛布卷好,说:“你要是打算买帛布就今天去买,我们明天就走。”
“这么急?你的桑果还没完全干。”宋娴往出走,说:“我去村里问问,昨天我帮一家人摘桑果,那家人还不错,我去问问她家有没有帛布。”
隋玉出去安排事,她打发张顺带两个人去村里买竹筐和干草,青山带人去村里买黍米和面粉。
最后半箱钱分完,隋玉带着小春红去找齐生的媳妇挖桑树幼苗和十条白蚕。
妇人打发她儿子去挖桑树,她挑出十条大白蚕放个破瓦罐里递给隋玉,交代说:“这是夏蚕,再有十来天就能结茧,蚕结茧了你别管它,在罐子里铺块布,蛾子出来了就会下籽。等到明年春天……我不清楚你家那边冷不冷,反正桑树发芽了,你就把蚕籽夹在身上捂着,暖和了,蚕就孵出来了。”
隋玉明白,她小时候也养过蚕,不过长大了觉得蚕长得吓人,就再也没碰过。
齐生的儿子也回来了,这小孩忒大方,挖了四棵比他还高的桑树幼苗回来,还周到地种在破罐子里,罐子里灌满土。
“等我下次过来,我给你捎来一顶狼皮帽。”隋玉摸摸小孩的头,许诺说:“若是猎到野狼,我给你带狼肉干和狼皮袄。”
小孩眼睛一亮,转身又要往外跑:“我给你再挖两棵大树。”
“够了够了。”隋玉喊住他,见小孩步子不停,她赶紧喊:“我们带不走大树,太重了。”
小孩止步在院外。
“嫂子,我们走了啊,下次过来,我再来拜访。”隋玉告别。
妇人笑着相送,走出小院,她牵着小孩站在路上目送隋玉带人抱着桑树往村尾走。
……
隔天一早,奴仆们将买来的竹筐绑在骆驼身上,筐里垫上干草,这才将酒罐子放进筐里。
一头骆驼驮两罐酒,前二十头骆驼驮酒,后面的二十头骆驼驮空钱箱、绸缎、帛布和干粮,来时都是骑着骆驼过来,回去时有了货,人只能徒步。
“我们只住了三晚,租房的租子可退了?”小春红突然想到这事。
“退了,我去要的。”甘大接话。
“没为难你吧?”隋玉问。
“没有,我用退的租子钱又在她那里买四斗黍米。”甘大笑一声。
“不错。”隋玉赞一声。
来时只用了七天,回程的路走了十天,紧赶慢赶,在八月二十的晌午,隋玉带人挑着筐走进长安城,用绸缎换回陶器。
至于二十匹粗布,因着农妇不答应以绸换布,隋玉去绸缎庄卖掉一匹半的绸缎,搬着钱箱去换回二十匹粗布。
二十匹粗布四头骆驼可驮,近两百件陶器中油盏和陶碗不占地方,装酒罐的竹筐就能容纳,剩下的四十个陶釜和四十个面盆就捆在剩下的骆驼身上。
回程的路越走越寒冷,隋玉让每个人背一大捆干草,一切准备妥当,她带队返程,踏上归家的路。
小崽捎话
八月底,离开长安的商队众多,带着暖意的北风里,悠扬的驼铃声不绝于耳。
骆驼负重,蹄声也重,踢踢踏踏之下,烟尘如雾,半天走下来,黑发蒙灰变成灰黄色。
骆驼去河边饮水,人也跟着停脚歇息,隋玉先将裹着桑果的麻布提远些摊开继续晒着,这才去河边洗脸拍灰。
“这要是下场雨压压灰,路上就没这么呛人了。”小喜叉腰吁气。
小春红扬起巴掌,斥道:“胡说八道,若是下雨,我们还怎么赶路?”
小喜吐了吐舌,自己动手轻拍下嘴,祷告道:“我胡说八道的,天爷爷你别当真。”
“快秋收了,这段时间应当不会下雨。”隋玉拄着膝盖站起来,催促说:“喝水的喝水,撒尿的撒尿,肚子饿了就填些食,一盏茶后,我们继续赶路。”
说罢,隋玉去照顾十条白蚕,有七条白蚕已经在吐丝了,这时候它们不吃不喝,不过隋玉还是从桑树苗上揪几片桑叶丢进去。
“你不累啊?”宋娴瘫坐在地上,她伸手说:“来拉我一把,我站不起来了。”
“你没练过,等回敦煌了,你跟着我们一起跑步,日日跑圈,习惯了就不觉得走路累人。”隋玉走过去一把扯起她。
宋娴没吭声。
隋玉笑笑,她去翻看桑果。
一盏茶过去,后面的商队赶了上来,隋玉赶忙召集人和骆驼继续赶路,她带人走了,后面的商队停下歇息。
隋玉拉开距离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