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
赵西平骑骆驼去北边的长城根下,在一处低洼的山腰处寻到尚未融化的积雪,那张污了一角的狐狸皮摊在雪堆里反复摩擦,被血渍浸染的狐狸皮渐渐失去暗色,晶盐一般的雪粒染上红灰色,灰狐狸皮洗干净了。
天色稍暗,修葺长城的奴隶散工了,在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里,赵西平骑上骆驼离开。
“姐夫,我姐早就抱着小崽回去了。”隋良说。
“好,我晓得了,我就是来问一声。”赵西平勒住缰绳,问:“你回不回?”
“我不回,我在这儿守着。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搬过来住?”
客舍这边的主人院早已布置好,隋良已经住进去小半年了,因着房子是隋玉怀孕时动工建成的,怕于胎儿有碍,隋玉一直没进去过。
“我回去问问她。”赵西平用膝盖拍了下骆驼,说:“那我就回了。”
回到家发现隋玉正在收拾小崽的衣裳和包被,尿布已经装箱了,赵西平一眼明了,看来他不用问了。
“我们明天搬去客舍那边住。”隋玉说。
“行。”赵西平走到床边,发现裹在襁褓里的小崽睁着大眼睛偏头看箱笼上的油盏,他将孩子抱起来,说:“我还以为你在睡觉,真乖啊,醒了也不闹人。”
隋玉探头过来,她冲小崽弹舌,“咦,谁家的小崽,长得真乖。”
小崽开心地弹腿。
“你还没吃饭吧?”赵西平问。
“我吃了,到家就饿了,梦嬷给我煮的扁食,就没等你。你去灶房交代一声,让梦嬷烧水给你煮两碗。”隋玉摁了摁箱笼里的衣裳,说:“他一个丁点大的孩子,衣裳比我俩的加起来都多。”
“狐狸皮弄干净了,明天我找裁缝缝顶小帽?”赵西平问。
“行,你顺道再去订十五把藤弓。”说着,隋玉放下小崽的毛鞋走到男人腿边,她伸手摸上男人的脸,说:“言谢太客套,但我还是想跟你道一声谢。”
赵西平沉默,提及藤弓,他就明白这番话是为何。
“准备充分些,要平平安安地回来。”他抬手揽住隋玉的腰,无言许久,又说:“要我陪你吗?”
隋玉摇头,“不要为我放弃你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功绩,你能走到现在非常不容易。”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赵西平往外看,是殷婆过来了。
“大人,锅里的水烧开了,是现在煮扁食还是等一会儿?”殷婆问。
“现在就煮。”隋玉开口,等脚步声离开,她低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说:“你是军中千户,我又有让商队留宿的客舍,出关后,若是遇到这些商队,他们或多或少会给些关照。我还有奴仆傍身,不会有事的。”
赵西平轻“嗯”一声,他也是这么考虑的。
琢磨着扁食应该煮熟了,赵西平抱着小崽去灶房吃饭,隋玉继续在屋里收拾衣裳鞋帽。
次日,赵西平结束早训后,他先去客舍一趟,牵来骆驼运走打包好的衣鞋被褥,隋玉抱着小崽也骑上骆驼。
西厨北边的主人院不算大,跟军屯里的房子布局类似,没有牲畜圈,也没有灶房,只有三间卧房和一个大院子。
小崽被隋良抱出去了,隋玉跟赵西平在屋里收拾床铺,刚收拾整齐,隋良像风一样刮进来。
“姐夫,快,小崽尿了。”
赵西平出去接手,有襁褓裹着,隋良身上倒是没脏,就是襁褓湿了,这个难洗难晒。
“还笑。”隋良轻轻拍小崽一下,“要尿尿你不知道吭声?”
隋玉拿来尿布和裤子,赵西平让隋良去端半盆水来,他直接给小崽剥了裤子仔细擦洗一番。
“这个襁褓怎么办?”隋良问,“晒干了有尿骚味吧。”
“拆开取羊毛,羊毛跟布都要洗,羊毛晒干再塞进去。”隋玉去拿剪刀。
“真麻烦。”隋良嘀咕。
不过等小崽换洗干净了,干干净净的一个小孩摆在面前,隋良又喜笑颜开地抱走。
这一通忙活,半天就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等小崽吃饱睡着了,隋玉让殷婆坐在床边守着,她喊来甘大甘二,以及去年秋天买回来的十个私奴,让他们跟着赵西平学棍法。
至于她自己,因为还要奶孩子,并不敢大幅度动作,只能拿着弓箭练准头。
镖师们走过来,他们站在一旁围观。
隋玉歇气的时候,有人走过来问:“玉掌柜,这是?”
“让他们练练,遇到事能派上用场。我这么大个客舍,肯定不能单指望个老头和孩子守着。”
镖师点头。
“你们快走了吧?”隋玉问。
“是,过两天就离开。”镖师向东望,说:“我们也该回家了。”
“再来是什么时候?”赵西平走过来搭话。
“明年开春吧,也或许是后年,当然也可能是今年秋天,有商队出钱,我们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