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隋玉、隋良和他。
这天傍晚,不等天黑,客舍这边早早开饭。吃饱后,赵西平带着隋玉隋良往回走,路上竟然捡到一只冻僵的灰毛兔子。
“明年要发财。”隋玉接过兔子颠了颠,说:“斤两不轻,是个好意头。”
“明天我们去结工钱。”赵西平还惦记着这事。
隋玉看向隋良,说:“良哥儿,明天你跟我们一起,你另外抱个钱匣,每个人多给五十文钱,这事你负责。”
“这是为何?”赵西平不解,“之前你也没提过,怎么突然要多给五十文钱?”
“拖欠工钱不是什么好事,人家在背后不知道要谈论多少,你的威信多多少少要受影响。恰好后天就过年了,我想着多给五十文钱,也算是你的一个心意,半是歉意,半是赏钱,收到的人高兴,其他人也挑不出错。”隋玉看向他,征询道:“你觉得如何?其他千户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多想,毕竟你有合理的由头。”
赵西平压根没考虑过这些,眼界受限,也想不到这方面的事。
“你比我更适合官场。”他有些惋惜,说:“你若是个男子,必定比我强。”
隋玉大笑,她还真没那个本事,别说这辈子出身受限,就是上辈子,她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随波逐流地上学,毕业了再按部就班参加工作。
“听你的。”赵西平搭住她肩,另一手虚拢着隋良,说:“你俩是亲姐弟,姐姐聪慧,弟弟也笨不了,多跟你姐学。”
隋良点头,信誓旦旦说:“我也在练箭了,以后再打仗,我也上战场杀敌。”
赵西平:……
他看向隋玉,隋玉没什么反应,以后的事不好说,这个朝代又不能通过读书科举做官,隋良以后大概会走上她或是他的路,从商或是从军。
回到家,夜幕已落下。
进门后,隋玉发现家里气氛不对,她示意赵西平过去看看,她带着隋良去灶房烧水,顺带剥兔皮。
兔头砍下来,隋玉正准备喊猫官,这才想起来猫官住在客舍那边。
“明天给猫官带去。”隋良接过兔头,说:“我明天给它拿去。”
“拿什么?”赵西平过来了。
“怎么回事?”隋玉问。
“小米的事,今天他们在家谈起她的婚事,小米不愿意,吵起来了。”赵西平接过剥兔皮的活儿,说:“陶釜里的水冒烟了,你们先打水洗脸。”
话刚落,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人闯了进来,屋里的三人朝她看过去。
“有人追杀你?”赵西平问。
赵小米噎住,她关上灶门,说:“我有事找我三嫂。”
“那你还是找我吧,你的事她不敢做主。”赵西平不会让隋玉插手这事,免得他爹娘又埋怨她。
赵小米恨恨地咬牙,她靠着门说:“我想好了,我不想回去,想嫁个住在敦煌郡的男人,我不求他有多大本事,只要勤快肯干就行。”说罢,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兄嫂,小声嘀咕道:“我想做粮草生意,储存粮草卖给住在客舍的客商。”
隋玉觉得可行,赵小米只要有主意,一切都好说。
赵西平没表露意见,他问:“有看中的?”
赵小米连忙摇头,她红着脸说:“还要托你帮我挑个可靠的人。”
“过了年我跟爹娘说,这两天你们先别吵了,好好过个年。”赵西平应下。
赵小米高兴得一跃而起,来时一脸丧气,走时满脸的欢喜。
赵西平将兔皮挂墙外,兔肉腌上,他抓一把草灰搓手,跟着隋玉往屋里走。
夫妻俩又谈了几句赵小米的事,就歇下了。
……
隔天,隋玉和赵西平在早饭后牵出骆驼,四箱钱捆上骆驼背,夫妻俩带着隋良踩着雪往城里去。
军屯里飘着炸肉蒸馍的香气,赵西平不清楚那些人住在哪家,他先找来几个百户,由百户带着去敲门。
“明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你不是说赵千户年底就来结工钱?人呢?”军屯深处的一家小院,妇人满面愁容,“他不是想赖账吧?”
“他看着不像那种人。”男人低着头坐在灶前,闷着头说。
“你去找他要,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妇人说。
男人坐着不动,像是没听见。
妇人摔了手上的铲子,骂骂咧咧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砰砰砰——”
大门敲响,两口子愣了一下,一时分不清是自家门响还是邻居家门响。
“王栓子,过来开门,赵千户给你们送工钱来了。”
愁眉苦脸的两口子立马喜盈盈地开门出去,王栓子住在他们隔壁,他们开门出去就见两头健壮的骆驼,骆驼甩下脖子,木箱里铜板哗啦啦响。
“这就是宋全喜。”负责敲门的百户介绍。
赵西平认出来了,他拎一串铜子过去,说:“五十六天,一天四钱,这是二百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