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说:“等明年再盖房,我让泥匠在西厨北边的空地上再盖个主人院,你要是觉得这边有意思,以后就住这儿。”
赵小米无精打采地蹲下去,她捡根草在地上画圈,伤心地说:“我三哥赶我走,明年爹娘就要带我回去,我想来也来不了。”
隋玉沉默着没接话,在这个朝代,女子的婚嫁年龄多数在十八九岁,更早的也不是没有,她倒是能让小米一直住在这儿,但又怕耽误她。
赵小米等了一会儿,见隋玉不接话,她长叹一声,抱着褥子去找筐收拾东西。
四头骆驼绑上筐,筐里放上褥子和衣箱,装满了,赵小米和隋良跟在骆驼后面往回走。
隋玉守在客舍这边,带着甘二和两个女帮工去第三进客舍里铺草摊床垫,再把买回来的褥子套上被罩。
客商都在仓房整理货物,进进出出,吵吵嚷嚷,这边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天黑。
天色黑透,校场那边晚训结束,吃饱肚子的骆驼早就在树下等着了,赵西平一走过来,它就屈膝趴下。
赵西平骑上去,跟同僚说:“你们慢走,我先行一步。”
“行,你先走,你住的远。”
赵西平拽了下缰绳,骆驼起身往城内跑,天天早一趟晚一趟,骆驼早已熟悉了路,不用人指挥,熟门熟路绕道北上。
半道,赵西平遇到赵小米和隋良,还有甘大同行,他勒紧缰绳放慢速度,问:“天都黑透了,你们还在外面跑什么?”
“搬家。”隋良解释,“晌午那会儿又来一个商队,我姐把第三进客舍腾出来了,我们搬回城里住。”
“这可是个大单,明年二月份才走呢。”赵小米说。
赵西平心里一喜,的确是个好消息,他笑着说:“你三嫂指定高兴。”
越往北走,风里的油烟气越重,黑沉沉的荒野地,在映着月色的河边,亮起星星点点的光,是客舍里点燃了火把。
隋玉领着阿水在路边等着,听到蹄声渐近,她出声提醒:“眼睛睁大点,别踩着我了。”
赵西平翻身从骆驼背上蹦下来,调侃道:“隋老板,听说又来个大生意啊。”
隋玉笑了。
赵西平大步走来,他提起阿水放骆驼的驼峰中间,打发道:“你们先回去。”
说罢吹个口哨,慢下步子的骆驼又跑起来,直奔东边的牲畜圈。
赵小米坐在骆驼上回头,模糊看见她三嫂被抱了起来,她有些牙酸,心里又有些羡慕,对嫁人一事竟也生出些向往。
“晚上你留这边守夜。”隋玉搂着男人的脖子,她脸凑过去主动贴上他的嘴,笑嘻嘻地问:“没问题吧?”
有问题,赵西平想开口,但嘴巴被光滑的脸蛋堵着,他说不出话。
“看来你没意见。”隋玉摁着他的脖子强硬地点了点,自言自语道:“嗯,你同意了。”
赵西平两手箍着她的大腿,奋力一举,隋玉如鱼跳水一般陡然升空,她双手伸开,看看夜空,又迎着微凉的夜风低头看仰面的男人。
“力气真大。”她赞一句。
“第一天知道?”赵西平不满意,他颠了颠手里的人,又将她放下来,他搂着人往回走,说:“我只有晚上能看见你,现在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了。”
隋玉被逗笑,心里甜滋滋的。
“可惜甘大甘二太木讷了,老牛叔估计快回来了,他回来了让他在这边守着。”赵西平望着坐落在黑夜里的房屋,估计是饭好了,屋舍里的客商纷纷走出来,一股脑涌进西厨。
“我不在家,你们回去住就把殷婆带回去。”他嘱咐。
“是要带殷婆回去,她回去带着阿水睡,我们走了,阿水肯定也不愿意留在这儿。”隋玉说。
这段时间,阿水都是跟殷婆睡,殷婆生过孩子,会照顾孩子,也有耐心。
等客商用完饭离开西厨,隋玉和赵西平帮忙收拾桌上的碗筷,之后清点一下今天收的饭钱,记一下账,赵西平就送隋玉等人回城。
一下骑走五头骆驼,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隋玉就到家了,赵西平也跟着进门,像个客人一样要进屋坐坐。
衣裳刚脱,大门外响起敲门声,隋玉蹬他一脚,说:“你出去看看。”
赵西平深吸一口气,他胡乱套上衣裤开门出去,阿水站在院子里,殷婆子去开门了。
“大人,是顾千户家的仆人。”殷婆子进来说,“顾千户听到我们这边有动静,打发仆人过来看一眼。”
“你过去跟顾千户道句谢,之后就过去吧。”隋玉拢着衣襟走出来,“我明早过去跟你换班。”
“行吧。”这一打断,赵西平也没兴致了。
他出门去隔壁解释几句,便牵走门外的骆驼,快速出城向北去。
然而不等天亮,一道轻快的蹄声传进千户所,殷婆子听到声就醒了,听到有敲门声,她心有猜测,掖好褥子,她穿衣走出厢房。
赵西平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他开口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