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摘黄豆。
家里少了个人,隋玉跟隋良初时都有些不适应,比如拿筷子下意识拿三双,舀米舀三个人的量,盛饭的时候一个晃神就多盛一碗饭。在地里干活也是,隋玉偶尔会乍然回头说话,话出口了才意识到背后没人。
过了四五天,隋玉跟隋良才适应赵西平离家后的生活,两人又捡起之前日出开门、日落关门的习惯,晚上早早入睡,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做饭,在院子里踢踢毽子、射射箭。等巷子里的人开门走动后,他们赶着牲畜下地干活。
两头小骆驼连着半个月没看见射杀它们的男人,它们慢慢习惯了吃喝不愁的圈养日子。某一天,两头大骆驼走出圈门时,它们也试探着走了出去。
隋玉心生惊喜,但面上波澜不惊,她若无其事的拾捡农具,一手推开隋良的脸,不让他盯着两头小骆驼看。
小骆驼主动走出门,曾经受伤的腿脚已痊愈,走动不瘸不跛,它们跟在大骆驼屁股后面快步往巷外走。
“这就是你家新得的两头骆驼?骨架挺大啊。”孙大娘盯着小骆驼打量。
“毕竟是野骆驼,能长大的差不了。”隋玉说。
“你家今年是牲畜兴旺啊,养什么成什么。”孙大娘语含羡慕,她盯着赶羊的猪,说:“公猪还是母猪?过年卖不卖?我买了。”
隋玉摇头,说:“猪不卖,我留着下猪崽。”
“那到时候我买只猪崽子。”
“行,到时候给你留只健壮的。”
到了地里,隋玉发现高粱地里站着个人,是老牛叔,他坐在地垄上望着比他还高的高粱和发呆。
“老牛叔,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儿?”隋玉疑惑。
“来帮你干活,你婶子催好几天了。”老牛叔叹气,“就剩两亩高粱了?”
“不用帮忙,我再忙七八天就弄完了。”隋玉拒绝,她笑着说:“先谢过婶子好意了,不过你自家的地都不种,若是来给我干活,旁人知道了要笑话的。”
老牛叔摆手,说:“笑话就笑话吧,我给你搭把手,这些高粱杆子你一个人也搬不动。”
繁重的劳动
“之前我还想着剩下的五亩黄豆和高粱能在半个月内收完,到底还是高估了我自己,半个月就收了三亩黄豆。”隋玉拎筐下地,笑着说:“多谢老牛叔来帮忙,我就不假客气了,这些高粱杆子我一个人还真没法打捆,更没法举起来绑骆驼背上。”
“半个月三亩黄豆?又摘又拔又打捆运走,能在半个月内忙完算是不错了。”老牛叔一脚踩断高粱杆子,说:“我都好些年没正经做过活儿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也不一定能收完三亩黄豆。”
说罢,他嘿嘿一笑:“我老牛命好,在战场上死里逃生,活着回来就没受过苦。”
“农官和屯长没找过你麻烦?”隋玉好奇。
“哪会没有,但手脚长我身上,我就不下地,又是一把年纪了,还少只手,谁能奈我何?”老牛叔混不吝的,他以此为荣,得意道:“一年两年三年,时间久了,也就都习惯了。”
“还是媳妇说话管用。”隋玉打趣一句。
老牛叔嗤一声,他坦然道:“我可不是谁都帮,也就是你,换个人,她就是嘴说破皮,我不听她也没法子。”
隋玉垂眼笑了一下,原因她心里明白,一是跟赵西平有关,二是她从中牵线给他找个媳妇带个娃。
“等高粱收了,我给你捏一盖帘的扁食。”隋玉说。
老牛叔满意了,问:“家里还有肉啊?”
“还有两坨,我炖一下,炖软烂了再剁成糜做馅。”
老牛叔愈发满意,干活儿也有劲了,一直在地里忙到大晌午才回去给佟花儿做饭。
上午取穗踩杆,下午将踩断的高粱杆砍断再打捆,骆驼跪伏在地垄上,隋玉跟老牛叔抬着打成捆的高粱杆绑上骆驼背,左右各两捆。
隋良则是负责牵着两头骆驼去粮场,那里有卸粮草的百工,看眼骆驼脖子上系的木片就知道是谁家的。
傍晚收工,老牛叔累得腿打弯,他佝偻着腰,显得他越发矮。
“老牛,自家地里草长得比粮高,你看都不看一眼,别人家的庄稼,你忙活的紧。”同行的人阴阳怪气。
“秃子,你家婆娘天天在家跟儿媳妇吵得乌鸡眼,你平日装聋,问都不问一句,这出了门又忙活着管别人的事,你是咋想的?”老牛叔笑呵呵的,他看隋玉一眼,扭头问:“你想说什么?说我趁着赵西平不在家来跟他媳妇献殷勤?”
“……我可没说。”
老牛叔失望,他摇头说:“谁觉得我不安好心,谁来帮忙干活,正好我在家歇着。”
隋玉见他战斗力不俗,她就没搭腔,走到分岔路口,她牵骆驼去河边喝水,之后径直回家。
两亩高粱地折腾了五天才忙利索,地里的庄稼都收了,隋玉在家歇了三天才缓过气。说是歇也只是没下地,她在家没闲着,打扫房屋、清扫牲畜圈、炖肉剁馅包饺子给老牛叔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