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你别让人看笑话,咱俩是连襟又是过命的兄弟,你不去算什么事?”
“看笑话?我去了人家就不笑话了?”赵西平摆手,“我不去,也别扯什么连襟,我不承认。”
钱威对他没话说了,赵西平弯下腰干活不理人,他站在地头也不走。过了一会儿,说:“你媳妇带你小舅子过来了。”
赵西平头也不抬。
“真的。”钱威的确是看见人了。
“你还不走?”赵西平直起身,不耐烦地说:“赶紧走,别耽误我干活。”
“你明晚过去,别把事闹难看了,不看李百户的面子你也考虑下胡大人和李都尉,我问隋灵了,李都尉跟我那老丈人是同窗。”钱威点他一句。
赵西平皱眉,麻烦死了,他讨厌死这些弯弯绕绕的鬼关系。
钱威见他没再拒绝就走了,隋玉一个庶子生的庶女,不值得他留下寒暄。
隋玉也是等他走了才加快步子过来,见赵西平脸色不好,她不去招惹他,径直走进黍子地割穗子。
“你晌午做什么去了?”赵西平问。
隋玉感觉他要找茬,她思索了下,老老实实回答:“编了张网,丢河里了,晚上我去看看有没有鱼,逮到鱼给你炖了吃。”
赵西平语塞,他盯着隋玉的背影看一会儿,说:“我想吃鱼了会自己去逮。”
“那我要是想吃鱼呢?能使唤你吗?”隋玉扭身冲他笑。
赵西平垮下脸瞪她,给她一点好颜色她就蹬鼻子上脸。
“他来找你做什么?我看你好像不高兴。”隋玉试探,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她说。
“让我们明天去送礼吃席,我不想去,你也别去。对了,你们隋家跟李都尉的关系如何?”他问。
隋玉明白了,她打听道:“我堂兄如今在哪儿?他若是在修长城,那就是关系不如何。若是进了哪个大人的家里,那就是关系较好。”
赵西平听明白了,他若有所思地打量隋玉,直言说:“不亏是大官家的小姐,挺有本事。”
“惭愧,家父就是一个位卑的丞役。”隋玉谦虚道。
赵西平不理她,拿起砍刀继续干活。
隋玉走过去站在一旁盯着他,直到把他盯恼了,才笑眯眯地开口:“我有个两相合宜的主意,你不想我跟隋灵有来往,我不去就是了,我不去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你明晚一个人过去,代表你自己去吃你战友的喜宴,也不会落人口实。”
赵西平觉得她说得在理,不免高看她一眼,他不耐烦人情往来,她擅长就好。
……
次日,赵西平独自一人去了钱家,他走之后,隋玉锁上门带着隋良又去河里撒网。昨天网了一条鱼,夜里赵西平去洗澡,她央他在河中间下网,早上去收网又逮了三条。
“天黑之前我们要是能再逮四条鱼,留一条我俩晚上吃,剩下的都提到集市上卖了。”隋玉说。
隋良跟在后面频频点头,脚步轻快极了。
河上游水流急,隋玉不敢下河,她只能用两根棍子戳着草网,在河边的水草窝里搜罗,赵西平说晚上的时候鱼喜欢钻水草窝里,也不知道白天有没有。
手上的棍子一沉,隋玉心里一喜,“有鱼有鱼,良哥儿快拿桶来。”
一条一扎长的白肚鱼在草网里挣扎,隋玉踏进水里,捏着网口拖鱼上岸。鱼离了水,挣扎得更是厉害,她怕网坏了,一把丢了棍子抱起鱼丢桶里。
“终于要有进账了。”隋玉看着鱼大喜,手里握点钱她心里才踏实。
捂热了石头心
夕阳西下时,风里没了暖意,隋玉穿着半截湿裤子觉得冷,她抖了抖草网,喊:“良哥儿,我们回去了。”
隋良从不远处跑过来,手里捏了两撮韭菜。
逮了五条鱼,两大三小,隋玉提起桶扛起草网往回走,路上遇到人,她主动问:“买鱼吗?刚出水的。”
“逮了多少?”赶羊的老头问。
“有两条筷子那么长的。”
“挺本事,氏置河里的鱼都不大。”
“买吗?一条只要一钱。”隋玉追问。
老头摆手,鱼腥还费油,肉少刺多,他不爱吃。
隋玉不多纠缠,她拎着桶径直回家,带上家里养的四条巴掌大小鱼,又带着隋良去集市。身上还穿着那条湿裤子,她也只有这一身衣裳。
隋玉不清楚集市上有没有人收摊位费,她身上没钱了,又担心占了别人的摊子惹人不高兴,她选个人少的地方放下桶,不往里面挤。每逢有人走过来,她就伸着脖子喊:“买鱼吗?都是活的,很新鲜的。”
“鱼怎么卖?”一个妇人听见叫卖声走过来,这个时辰了,街上的肉菜都是剩的,她打眼看了下鱼,一眼锁定最大的那两条,指着说:“这两条捞给我。”
隋玉捞出鱼,用草绳从鱼嘴穿过去,递过去说:“两条鱼给二钱就行,剩下的小鱼你若是要,我给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