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起刚刚小鸟的那些话:“那些药汤根本就不是让您痊愈的,而是让您愈来愈严重,昏迷不醒还吐血的毒药!甚至一味促好的良药都没有,皆是极为凶猛的耗气败神之药,像是要把您折腾个彻底,但还留着一口气,到底是谁如此恨您!”
鄂尔多听到一旁吸鼻子的声音,他连忙松开她,却被胜衣紧紧抱着。“你怎哭了?我杀她也是为你好,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只是为了害皇后,她和皇上吵架,便对你们泄愤,我杀她也是为民除害,但是下次我会先问你的,你不要哭了。”
胜衣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你从来都不参与宫里的事的,如今却为了我冒如此大险。”
鄂尔多紧紧拧着眉,“我…你是生我气了吗?”
胜衣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哭的更厉害了,她紧紧抱着鄂尔多的腰,“我没有怪你,我…我很感动…”
鄂尔多抚着她的背,“以后谁再对你不利,我都会如此的,我不想看见你哭。”
鄂尔多越说,她哭的越发难受。
方才她看到那药方时,她先是十分生气,到底是谁这么恨她!竟如此害她?
可待理智清晰,慢慢的,这种生气却被一种冰冷的寒意刺痛,又逐渐被无边的痛苦覆盖。
在这件许多人都知道的事上还敢给她下毒的,除了皇上和沉贵妃,还会有谁?
沉贵妃消息发达,怎可能不知道此事?
可她甚至竟连提醒自己都没有,丝毫都没有,甚至连补品也不给自己送。
他们二人如此伤耗她的身子,也仅是为了有扳倒婉贵妃的可能。
她在雷府受尽折辱,原以为遇到了母亲,或许自己能喘口气了,可没想到,她的亲生母亲和父亲却对她更为狠心。
为何要这样对她?为何要这样?
胜衣不由得苦笑,她越想越觉得悲哀,两行泪顺着眼尾落下,她颤颤巍巍开口:“我…我是不是很该死?”
鄂尔多紧紧拧着眉,他想要看胜衣的脸,却又被她紧紧抱住,“你说啊…我是不是很该死?”
鄂尔多被她的话吓到了,他连忙扶开她的肩,只见她哭的满面泪水。
鄂尔多看的十分心疼,他紧紧拧着眉头,“你怎可能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谋害你?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胜衣转过身,侧着头趴在桌子上,她将头上的一支钗子取下,放在眼前打量着。
“和妍胜衣公主,呵呵呵,怎如此好笑?原来我还是雷衣衣…”
鄂尔多看她疯癫的样子,站起身来到她右侧坐着,看到她如今的心如死灰的表情,心里又愤怒又心疼。
“是谁想害你?我将他全家一并折磨死。”
胜衣闻言,垂着眸看着簪子尾端,“那你把我也杀了吧,反正我现在不想活了。”
鄂尔多很是惊讶,见胜衣盯着那簪子,甚有几丝要自尽的意味,他一把将簪子夺过。
“你在说什么!什么不想活?到底发生什么?你不要这样,你要告诉我,你这样子我真的很害怕。”
胜衣抬起眸看他,“你觉得我是公主吗?”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当然是,发生什么事?害你的人难不成是皇后?我一会就去将她杀了。”
胜衣虚虚笑着,“没有,皇后算是救了我,但是,我现在哭的好累,我先睡了。”
她慢慢站起身坐在妆台前,一点一点拆着头上的簪子。
青丝顺着动作落下,胜衣看着镜子中这张脸,还有身上这些华贵的服饰,真是好讽刺,真是太可笑了。
想起沉贵妃那日在床边的目光,眼光里并无一分真心实意的心疼,可笑她还以为自己找到家人,可笑她为了不给沉贵妃添麻烦,还不惜冒着被蛇咬的风险拉拢皇后。
而她的母亲和父亲却借着她的伤为自己做嫁衣。
她不禁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双手扶着镜子,对着镜中的自己说起了话:“你说这是为什么?太可笑了,这些到底是为什么?我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要将我生下来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鄂尔多在身后默默环抱着她,“你怎么发泄都好,但是不要伤害你自己。我不问你为什么了,待你自己想说。”
胜衣握着鄂尔多的手臂,刚止住的泪水又如急雨般落下,“甚至一味…促好的都没有?我就如此轻贱,呵呵…”
“我…我如此轻贱?是不是?怎么把我生下来了?什么狗屁公主,我还不如雷衣衣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你放开我。”
鄂尔多紧紧抱着她的手臂,“我不能放开你,你不要伤害你自己。”
胜衣垂着眸,一边笑一边哭,“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如今真的不想活了,我从前,一直觉得只要出了府就有幸福…如今,我还不如死在雷府……”
“有希望,以往才不那么痛苦…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