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接话,低头抽着烟,我无事可做,便看着他,看了一会,他回看过来。两人对视,我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
“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我说,“你别看着我了。”
吴邪好像笑了下,他的眼神实际上很简单,没有任何意味,仅仅是看着,还有一丝关心,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想太多。
但这就是这样的“空无一物”,反倒显得刻意。
“你说不看就不看吧,”吴邪转过脸,弄了下灯泡,灯光一闪一闪。
我想睡觉,努力去睡,睡不着,两眼空空,盯着天花板。怎么样都不太自在,因为房间里多出一个人,尽管吴邪一点动静也没有,但我能听到他呼吸。
他呼吸很有规律,伴随抽烟,烟灰磕在桌子的动静,精神越来越抖擞,身体却累。
明天不能进山,还需要调整一天。
我拆开一包饼干吃,吃完一半,“对了,我想洗澡。”
“现在?”
“对啊,我睡不着。”我掀开被子。
吴邪把烟熄灭,来扶我,我拒绝,“我能走,又没伤筋动骨。”他放开手,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传递过来,我忍不住讲,“你好香,你用冷水洗的澡么?”
“嗯。”他声音忽然有点沙哑,“我给你拿条毛巾吧。”
走廊一片漆黑,村里的夜晚,万籁俱静,将近深夜,村民都睡了。我摸黑走进浴室,说是浴室,实际上和便携宾馆的公共厕所差不多,瓷砖摇摇欲坠,露出下面的灰色水泥。
我走进去,冷水淋在身上,哆嗦着洗完,回到房间。
吴邪居然还没走。
我看的很清楚,刚刚一瞬间,他的眼神和前两天第一次见面时如出一辙。
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恢复正常,我来不及细想,心里真他妈的太纳闷了,实在捉摸不透。
我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还给他,吴邪看着我潮湿的头发,他像想说什么,我说道,“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今晚谢谢你啦。”我补充。
顾不上再细想,我关上门,躺到床上。
洗完澡,一身轻松,不知不觉睡过去。
招待所条件一般,被褥是很重的棉花被,我裹着被子睡在墙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中午了,头重脚轻,猜测是前天晚上头发没吹干。
我打着哈欠,走到楼下。
楼下有张大桌子,几个男人围坐着,桌上摆了一口大锅,不知道里面再煮什么。
“醒了啊?”吴三省冲我招招手。
“你们吃什么呢?”
我坐在一堆人高马大的男人中间,没什么不自在。
“羊肉火锅,”潘子说,同时把调羹递给我。我一边哈气,滚烫的汤喝下去,胃里热起来,头不是那么痛了,于是埋头喝汤,吃肉。
几个男人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吴三省说今天不干活,不进山,随便喝。
我不想喝酒,吃到一半,浑身发烫,有点面红耳赤,隔壁递来一杯水,我抬起头,看到吴邪。
他脸色很好,看着我,捏着塑料啤酒杯。
我把水喝掉,继续埋头喝汤,肉在嘴里嚼,这一锅东西炖得又软又烂,不好吃,但能饱腹,平常我对这种硬菜没任何兴趣,但今时不同往日,不吃点荤的恐怕过几天要昏倒在地下。等下上楼可以再吃零食,我买了一整个背包,不用担心。
“还要喝么?”吴邪问我。
我摇头,吴邪挨过来,和我讲话。
我们靠的很近,胳膊都贴在一起,我有点不自在了,吴三省看了我们一眼,“你跟她贴这么近干嘛?”
“桌子本来就小。”吴邪挪开一点,“那我远一点好了。”
“土豆吃吗?”
“都煮成土豆泥了,谁煮的啊?火再关小点。”
他和他三叔说话的时候倒很正常。
很符合侄子的身份,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所以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
小哥就坐在窗户边上,不喝酒,不抽烟,整个人透明一样,像在发呆,我和他搭话,他有反应,但和没反应也差不多。
我说你实在太闷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摇摇头,我在他身边坐下,坐了一会,百无聊赖,打算回去睡觉。
转过头,发现吴邪在看我们。
我回到房间,裹进被褥里,吃饱喝足,不一会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脑子很混沌,醒不过来,就像鬼压床,我感觉非常难受,明明有意识,却醒不过来。睁不开眼。以我的经验,警惕心,我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昏迷不醒,是吃下的东西有问题。
然后,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头发,一瞬间大惊失色,绝对不是在做梦,这种感觉和前一晚一模一样。
这个人反复摸我的脸,嘴唇再一次被堵住,这是第二次了,对方强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