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一片模糊,灯光却亮得十分晃眼,此刻他似乎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体全都被绑住,无法动弹。他现在还在克雷孟特的身体,看来,自己现在应该还在他的记忆当中。
手术台上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人带着口罩,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看不清脸,只不过那人并不像是医生,反而倒是教堂中神父一类的角色;而另外一个俊美的男人,则正是将他弄晕的费利克斯。
那将自己包裹严实的男人缓步走到了宋琦安的眼前,宋琦安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用锥子将一颗铁钉活生生的凿进了他的眼眶当中。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但这还没完,他能够明显感受到钉子在他的眼眶中不断转动着。
他很想闭上眼睛,但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在完成后,又将钉子从眼眶中拿了出来,钉子刚被拿出,他的面前便突然变得一片殷红,很快,他便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
宋琦安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刺眼的灯光,依旧那令人感到绝望的手术台,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给他做手术的人只有费利克斯一个人。
面前的人拿着一边手术刀,一边则看着躺在床上的他絮絮叨叨道:“克雷孟特,我爱你啊!你怎么就不懂呢?!那天我跟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男人近乎咆哮地质问着他的爱人,宋琦安无法说话,身体也无法动弹,他又一次看着男人将手术刀在他的皮肉上划过,一点一点地划破了他的血管。
刺骨的寒冷随着血管的划破一点一点地朝着他袭来,他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漏水的塑料袋,血不断往外涌出。身体像是陷入了冰窖,湿冷的感觉溢满了他的全身。
他试图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好逃避死亡和疼痛给他带来的双倍痛苦,好早点熬过这段剧情,正胡思乱想着,他突然听到了一句话。
“y love, didn&039;t we agree to be tother forever you don&039;t love anyore”
……
宛如从噩梦般挣脱,宋琦安猛地惊醒过来,他的浑身已经麻木,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克雷孟特在做最后一次手术,被他的爱人杀死时,所经历的那种绝望、不可置信和崩溃现在都还狠狠地印刻在宋琦安的心头上,让他难以忘怀,就好像他真的经历过那一幕一样。
此刻他就好像浑身上下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全身上下几乎被鬼气渗透,冻得发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不断颤抖的手里紧握着一只钢笔,被人紧紧地握住,压在地上不知何时掉出来的小卡片上,血红色的墨水刚刚歪歪扭扭的写下来一个姓氏。
他一个激灵,本想要将手给抽走,可握住他的那只手手指却突然收紧,紧紧地将他的手给捏住,不让他离开。
“神父,奥尼尔神父!您醒了吗?!”费劳尔见到宋琦安终于有了意识,看起来十分激动。
他现在的样子都不能称作是人,他的脸上原本应该长着鼻子的地方,现在竟多出来了一只眼睛,而他的上半身竟长着八只手,腹部有一条深大的线条上布满了生锈的钉子,而下半身则长着庞大的八只脚,像是水中的章鱼般,怪异而不协调。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和宋琦安保持同一高度了,但庞大的身形却怎么都不允许,这让他的姿势显得格外居高临下。
宋琦安看着费劳尔紧紧抓住他、带着他的手在卡片上准备写下签名的手,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你……你在干嘛……?”
“写名字啊!”费劳尔几乎有些兴奋地说道,“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了——那画灵走头无路都附在了你的身上,你难道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吗?钢笔灵的杀人方法就是用这支钢笔写上名字,只要我们把他的名字给写上,就相当于他自己签上的名,这样我们就可以杀死他,不战而胜了!”
这一串话听得宋琦安脑子发晕,晕晕乎乎的,他浑浑噩噩地道:“你……你先松开我,手都要快要被你给捏断了……我……让我自己来写!”
“哦,好,好的,你自己来写。”
费劳尔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放开,只是略微松开了钳制,仍然虚握在宋琦安的手上,生怕他一个不注意,附在他身上的那画灵会反客为主,身体被画灵控制而进行还击。
宋琦安深深地呼了两口气,似乎是想将肺叶中阴冷的寒气给排出去,重新找回自己手臂的控制权后,他握住钢笔缓缓在卡片上移动写出了歪歪扭扭的一个“孟”字。
“你的手实在太多了,拿开一点,挡到我了。”
“好好好,神父,您快写!”
似乎是相信了宋琦安并没有被画灵给控制,他的手终于挪开了一点。
宋琦安稳了稳心神,继续下笔,在费劳尔的期待中写下了最后一个字。
写到最后,他突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