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在那里吧。”施晓禾坐在沙发上,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程酥扯了扯魏时景的衣服:“我想去卫生间。”他的腿上打了石膏,动不了。
魏时景掀开被子,抱着程酥去了卫生间。
“你先出去。”
“酥酥,我怕你摔,好好好,我就在门口。”
……
在沙发上坐了一晚的施晓禾觉得,自己在这个病房里确实有些多余,魏时景自己一个人就能把程酥照顾得很好,程酥的一些小习惯,她这个做妈妈的都没注意到的细节,魏时景全都知道。
可是,施晓禾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儿子喜欢干儿子这个事实,她要是生的是个女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难办。
“妈,你先回家吧。”
“好,我明天再来陪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妈,你不用做,我们想吃什么都会自己买的,不用来看我也行……”程酥低着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酥酥,你说的什么话,做妈妈的,看着自己孩子在医院,自己在家怎么能安心?”施晓禾听到程酥的话以后,情绪有些激动。
“酥酥,你昨天为什么要去墓园,怎么就晕过去了呢?”施晓禾憋了一天,终于找机会问了。
“我想去陪爸爸。”程酥低头,没有解释为什么会晕过去。
“程酥,你的命是我带来的,你不能这么自私丢下妈妈不管!”程酥的话在施晓禾那里自动转化为了,他要和爸爸死在一起。
“那妈妈想要我怎么赔你一条命呢?”程酥笑着问道,笑里藏着一丝绝望。
“干妈,我送你下去吧。”魏时景及时打断了母子俩相持的局面,走到程酥旁边亲了程酥湿润的眼眶一下。“酥酥乖,我马上回来。”
然后和施晓禾一起出去了,顺便跟门口的护士站交代帮忙看着程酥。
魏时景和施晓禾走到电梯口,“干妈,你要怎么样才能接受我?”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接受,你为什么非要缠着酥酥,你放过他好吗?”施晓禾走到一旁的窗户边,十八层楼高的窗户被不锈钢封得严严实实。
“干妈,你既然知道程酥可能会随时想不开自杀,这种情况下,还要这样逼他吗?”
“妈妈还活着,他凭什么死!”施晓禾听到魏时景的话以后情绪更激动了。“小时候就不该把你们两个养在一起!”感情好,都好到睡一张床上去了。
魏时景沉默了一下。
“小时候那么乖的孩子,为什么长大了以后这么不听话?”施晓禾伸手无力地揉了一下头发。
“大人不懂事的时候小孩自然会懂事,干妈,你知道酥酥为了不给您添麻烦受过多少委屈吗?你知道他在背地里哭过多少次吗?您又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吗?一路走来的委屈和挣扎,您知道多少?干妈,电梯来了,我不送你了。”
魏时景转身离开了电梯间,径直朝着走廊走去,推开房间门回到病房。
程酥靠在床头,看见魏时景回来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魏时景锁上门,将灯光调到一个合适的亮度,然后掀开被子,和程酥挤在了一个床上。
“酥酥,你是不小心从台阶上滑下去摔的吗?”魏时景抱着程酥,确保人在自己怀里,才敢问。
“是呀,这么费劲跑那么远只是为了自杀,多浪费能量。”程酥低头数着蓝白病服上的纹路。
“那就好。”
魏时景话音刚落,又听见程酥说道:“不过,掉下去的时候我没晕过去,想着死在那里也挺好的,直接就地掩埋了。”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平,不想起来了。
魏时景听到程酥的话后,心疼地低头亲了一下程酥的额头。“没事,酥酥死了我会陪酥酥一起的。”
“濒死的感觉不太好受,意识一点一点地抽离身体,想要爬起来,但是动不了……魏时景,我错了,我不会死的。虽然想死,但是感觉该死的另有其人,等出院我们就回学校吧,去年那个竞赛结果出来了,校一等奖呢,魏时景,我拿到建筑专业的第一个奖了……”
程酥突然掉了眼泪,语调呜咽,“学长说他们会提前到学校,我们也早点回去。”
“好。”魏时景伸手抹掉程酥的眼泪。“宝宝好厉害。”
你们俩是要在医院过日子吗
几天后,程酥的病房里来了不少探望的人。
程酿和程醴是上午来的。
“拎着奶茶炸鸡来看病人,真新鲜。”魏时景怀疑这是两人吃剩下顺路打包过来的。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酥酥,来,给你探病红包。”程酿从怀里掏了一个红包放在程酥边上。
“我们没有跟爷爷奶奶说你住院,就我爸和大伯知道,我和我哥自告奋勇替他们来看你了,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大家从小一起玩长大,程酥这种见不得人的社恐习性,怎么会想被人围观。
“谢谢,出院后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