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媃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由于心虚加愧疚,以及心底深处对于没能做完的惋惜,她几乎做了整晚混乱不清的梦,甚至中途还惊醒一次,趁着凌晨跑出去给文泽安掖毯子,顺便把他的脏衣服都丢进洗衣机洗了。
即便如此,她仍是在清晨6:30分早早的醒了。
醒了以后,她没有丝毫睡意,而是犹疑着又起了床。
房间外静悄悄的,过了一晚上,不知道文泽安清醒了没有。他在那种状态入睡,想必身体不会好受。
棠媃忽略不了内心的谴责,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头向外看去。
客厅里依旧昏暗,破晓的曦光朦朦胧胧透过缝隙扫进来,原本该在沙发边缘窥见的文泽安的双脚,却不见了踪影。
棠媃一怔,下意识的迈了几步,走出房间,来到沙发前。
文泽安不见了。
沙发上只有被迭的整整齐齐的毛毯,地面也清理过了,茶几上凌乱的陈设回归了原位,干净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棠媃不觉困惑的挠了挠头。
怎么回事,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境吗?
那未免太真实了吧。
……
“你在找我吗?”
正当她开始怀疑自己意识混乱的时候,身后突兀传来一声微哑的低沉男音,瞬间打破一室寂静。
棠媃心口一跳,条件反射的回头去看——
文泽安站在房门口,身上是昨晚披盖的睡衣,他似乎刚冲洗过,手中还捏着一块毛巾,擦拭着不断滴水的发梢末端。
他没有戴眼镜,眉眼间一点淡淡的倦色,眸底恢复了往日的清寂,如秋江寒月,不见昨夜放浪。
自觉做错事的棠媃讪笑:
“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她试探的问他,
“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文泽安闻言垂眸,拧了拧眉心,低声道:
“喝多了,现在还有些头疼,昨晚是不是麻烦你了?”
棠媃听见自己悬着的心“扑通”一下落回了实处。
她长舒了一口气,才那么几秒的功夫,后背就要热的冒出汗来。
“没有没有,我就是帮你换了下衣服,”
她有意为自己解释,
“你昨晚摔倒了,而且裤子和衣服上都是水和酒,我怕你生病,就自作主张帮你换了。”
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什么,连忙举手发誓,
“你放心,我是蒙着眼睛换的,绝对没有乱看!”
这点她问心无愧,不管后面怎么样……反正她的确是蒙着眼的没错。
文泽安沉沉的睇了她一眼,瞳仁深幽,叫人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棠媃被这一眼瞧的有些不安。
不过片刻,他就收回视线,轻应了一声:
“我看见洗衣机的衣服了,谢谢。”
棠媃愈发心虚,连连摆手:
“没事,没事,你也很照顾我,应该的。”
明明昨晚才做了最亲密的事,此刻的两人却疏离的仿佛陌生人。文泽安把头发擦的半干,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今天有门诊,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对棠媃道,
“前两天秦思问我要了你的微信,虽然她绝对不会帮江昱找到你……但是这几天你尽量避免外出,就算是她叫你也要注意周边环境。”
他顿了顿,迟疑道,
“江昱,还在找你。”
棠媃一懵。
*
文泽说完的第叁天,秦思就找上了门。
说是找上门也不尽然,她给棠媃打了电话,让她出来和她去一个地方。
已经被文泽安警告过的棠媃自然不肯,她现在格外珍惜自己的小命,不想有一丝一毫可能被发现的机会。
哪料到电话那头的秦思道:
“我又不傻!江昱哥哥昨天去a市出差了,还带了那个长的像你的小贱人,你出来,我有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会被他发现,你上次说的事,我想和你深入谈谈。”
棠媃直翻白眼:
“你不会电话里和我说吗?非要见面?”
秦思暴躁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别管,二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说完就挂断了通讯。
棠媃长叹一声,极不情愿的去房间里换衣服。
她不愿出门,但秦思这条线短时间内必须牢牢抓住,而且如果秦思真的对自己的提议感兴趣,那么这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她站在衣柜前,拿出了自己最厚实最牢固的卫衣牛仔裤,又把【致命凶器】——假牛子,塞进了自己的裤腿里。
万事要做两手准备,这样对上江昱也有点胜算。
……
半个小时后,压低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的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