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手指和脖颈,就察觉到后面的衣服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她侧过头去,率先见到的是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而后是少年那张堪称赏心悦目的俊脸。
在对上她视线的瞬间,他还没来得及缩回的手指稍稍瑟缩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小声开口:“能借我一支笔吗?”
覃与极快地扫过他除了试卷外空无一物的桌面,另一侧余光落在了已经走到她座位前的监考老师,在没有收到对方任何警告的提示后,覃与拿了自己桌上另一支备用的笔递了过去。
“谢谢……”道谢声从她已经正回身体的侧后方传来,覃与低下头开始检查。
确定自己的卷面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后,覃与收拾好文具起身交卷拿了讲台的手机径直离开了考场。
可刚走出教学楼没两步就听到身后急匆匆追来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回头肩膀就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喂,你的笔……”
覃与再没发现对方的小心思就多少说不过去了,她接过笔放进大衣口袋,仰头看向少年:“还有事?”
正盯着她发呆的少年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不自然地撇过头去:“没,就……谢谢你……”
覃与笑了声,没去拆穿,说了声“不客气”转身离开,结果刚迈出腿又被人抓住了胳膊。
“学、学姐,”少年缩回手,“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像是要掩饰自己这唐突的搭讪,他急急加了句,“你好像是高二第一名对吧,能帮我补补课吗?”
覃与眯了眯眼:“不好意思,我的时间不太方便,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再转身又被拉住,覃与不悦地皱了皱眉,“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是!”少年无措地看着她,“我不会经常打扰你的,就、就问一两道题……”
他的声音随着覃与的注视渐渐低下去,连同拉在她胳膊上的手也一并松开,“抱歉,打扰学姐了……”
覃与从他明显低落下来的眉眼间收回视线,毫不犹豫地离开。
说实话,这种拙劣的伎俩她老早就见识过许多次了,哪怕是现在,她身边仍然有两位十分擅长装可怜装无辜来让她小小妥协的高手,一个是付迁,另外一个就是宴倾。
这个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少年确实样貌优越,不过她身边长得好看的男生也不少,单论样貌,他打不过已经出道的项晔和同样被她一眼相中的宴倾,但更重要的是,她对他着实没太大兴趣。
从他穿的私服和用的香水判断,他的家庭条件应该不差,再看他期末考都能迟到快半小时,甚至连笔都没带一支来考试的嚣张行径,八成不是头一回这么做了,结合她刚才拒绝给他联系方式他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装可怜的伎俩,覃与已经完全可以断定对方就是她最不喜欢的纨绔子弟那种类型。
所以找上她是纯粹的见猎心喜,还是说她那群战斗力爆表的粉丝在高一那边的“威名”没能吓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
覃与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回家和宴倾吃了个午饭小睡了一会儿后又开始了下午的数学考试。
相较于语文卷,数学卷的难度明显提升了些,覃与浏览了一遍试卷,思考了一下宴倾这回期末能拿到前十的可能性。
说实话不太乐观,不过无论他拿到什么名次对于已经被定下来要送走这件事而言影响不大。倒是可以借此来发挥一下?不过,说太多的话会不会让他产生一些不该有的错觉呢?比如说,他会不会以为她很在意他优秀与否,所以有了更加明确的目标和更加清晰的动力?
她可没打算在接下来的这场戏中扮演什么正面角色,她只是单纯地想要抛弃这个不太合格的玩具而已,并没有任何兴趣成为他脱胎换骨的助力。毕竟前面的这叁年半来,已经很好地向她证明了,温和的培养并不能完全地催放这朵花的美丽,他需要在更加残酷的环境生长、用更加严苛的手段对待,方能从荆棘中绽放出最美丽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