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继承的律法并没有什么推陈出新,基本是延续前朝,前朝规定“凡嫡庶子男,除有官荫袭,先尽嫡长子孙,其分析家财图产,不问妻、妾、婢生,只依子数均分;女干生之子,以子数量与半分;如别无子,立应继之人为嗣,与女干生子均分;无应继之人,方许承继全分。凡户绝财产,果无同宗应继者,所生亲女承分。无女者,入官。”
李三柱没有爵位,他将家产四分,三份一模一样的能占家产九成,均分给三子,故去的老二由他的两个儿子代领。剩余一成则是他李三柱的养老以及将来亡故时办丧事的费用。
他家也没有永业田祭田什么的,这样的分法既符合律令也符合易朝习俗,也算是李三柱最后给李晨生留了一些脸面。
对外李三柱只说自己乐意跟着小儿子生活,不说大房的不是,这样就算有人嚼舌根,那也是笑李三柱偏心,不至于说大房不孝。
然而大房的心还是在滴血,原因无他,李三柱私房多,他是幺儿,哥哥姐姐在世的时候都没少给他好东西,那些物件都是珍品,有些还是前朝皇宫里面的摆设。
现在老爷子不同他们生活,将来这些岂不是都便宜了三房?李晨生浑浊的眼睛仇恨的瞪了一眼勇毅侯李宝。见勇毅侯看向自己,连忙垂下眼眸不敢对视。
听完侯夫人说的,宁夫人叹了口气:“二堂哥和二堂嫂倒是好人。”这里指的是李晨生的次子和次媳。
周氏点点头:“我记得他家有个小子已经考上了武举人,说是打算明年考武进士呢。”
吴氏:“不止,他们家还有小的,念书也很有天份。”
侯夫人连连摇头,意有所指:“这当长辈的就不能偏心,偏来偏去偏出个祸害来。”这次的事儿,纯粹是李晨生的长子一家撺掇起来的。
岳氏捧了一句:“这天下间若是都像母亲这般公允,哪还有那么多后宅阴私?”
一句话,大厅中的气氛彻底缓和,又恢复往日的欢声笑语。
宁夫人:“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岳氏:“大嫂,什么事?”
宁夫人扫了一眼众人身后跟着的丫鬟嬷嬷:“这几年府里连年添人手,有小主人出生这本是应该的,倒也无可厚非,只是除了贴身的丫鬟小厮,大多都是倒班的。”
宁夫人起了个开头,不少人就猜到了问题的所在。
“当值或者跟着主人的时候还好,不当值的时候,她们也要互相走动串串门。”宁夫人长叹一声:“多少事端都因此而起。”
孟蝶在心中给宁夫人点了个赞,这些下人不当值的时候到处走动,自然也就到处传话嚼舌根子;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与当值的人在一起闲聊打牌的,这就导致当值的人心思不在工作上,只顾玩乐,渎职的事儿时有发生。
这两种还算好的,还有那一等可恶的,仗着自己略有体面,什么事儿都要插一手,东撺掇撺掇,西拱拱火,绝对就是无事生非的代表。
岳氏想了想:“现在后宅的下人都走哪个门?”
宁夫人道:“还是走后罩房那边的后门居多,偶尔也走两个跨院的后门。”
“两个跨院的后门每天有具体关院门的时间么?”岳氏顿了一下,见宁夫人没接口就知道了:“不如先将这两个跨院的门锁了,一律走后罩房的后门,这里我记得是到点锁门的。”
宁夫人点点头,看向周氏三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周氏:“二嫂说的是,那两道门本也不长走。”
吴氏:“锁了清净,也不用安排人手守着了。”
弟妹们都同意,宁夫人当场定下:“那就把两个跨院的门都锁了。”免得晚上吃酒打牌成风。
宁夫人又道:“至于白日里,很多丫鬟婆子都是住在府里的,她们不当值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将她们拘在屋子里,可任凭她们整日里东游西荡的,也不规矩。”
这一点确实棘手,岳氏沉吟半晌:“管事媳妇们每天来回事大多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完事?”
宁夫人:“还是吃了早饭之后,她们开始回事,现在府中没有大事,我又多了芸丫头和蝶丫头两个帮手,通常不到午时就能完事。”
岳氏看了一眼温氏和孟蝶:“大嫂好福气。”
宁夫人笑笑,好福气她绝对承认,两个儿媳妇都极为孝顺又会办事,满京城的小媳妇中,她的两个媳妇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
岳氏笑着说:“管事媳妇们都是有正经事的,每日定好了回事的时间,事情一办完,杂七杂八的事情就不要再烦她们,让她们在家好好休息。”
宁夫人一顿,随即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们每日办正经事就已经忙碌不已,琐碎事何必又再烦她们呢。”
侯夫人也点点头:“她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儿了,确实不应该事事都麻烦她们。”
妯娌两人相视一笑。就是这些管事媳妇,仗着自己有体面,最能调三窝四,现在不让她们随意进府,看她们还怎么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