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也应该先找对地方,别到最后费力不讨好,那才叫丢人!”
白亦行扑克脸盯着她,脚步钉在地面,一动不动,成祖甚至能感觉到闻瑜敏那张精致的脸上即将掉落一个响亮的巴掌,他挡在白亦行前面笑对闻瑜敏说:“闻小姐真厉害,像您这样用过去荣耀当棺材本的人,我见过不少,倒是没见过用父辈军功荣耀当棺材板,还钉得这么死的人,守在都成纪念碑了,这确实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你、”闻瑜敏瞪着他,成祖就事论事打断:“闻小姐,都是有身份的人,要是闹到警察局,大家面上谁也不好过,说不定您父亲那点荣绩可能都得撤了。我们还有事,您先忙。”
成祖去搂直挺的白亦行,使了点劲她才跟着走。车子朝医院方向去,白亦行生闷气,看了眼成祖,又看眼他的手,气一下子矮了许多,便问:“你手疼不疼?”
成祖单手抡方向盘,抬起右手前后翻了翻,“没什么事,你要实在不放心,去医院骨科检查一下。”
白亦行:“我什么时候不放心了。”
成祖瞟她一眼,正视前方道路笑了笑。
白亦行说:“你不拦着我,我早揍她了!没礼貌脾气差。”
成祖稀奇式地感叹:“那可真不容易,从你嘴里还能听到脾气比你更差的人。”
白亦行拽着安全带,侧身盯他,“你怎么那么熟悉新市法条?”
成祖不打算掩瞒:“第一份工作做律师的。”
白亦行起了好奇心,又轻嘲:“律师果然不赚钱。”
车子转了个弯,成祖问:“任何行业做到头部怎么会不赚钱。”
白亦行认同:“我那上司在这个领域混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得靠富婆包养。”
车过红绿灯,成祖浓眉微蹙,透过后视镜看她问:“你上司靠富婆包养?”
白亦行点头,心情好说得多,“你难道以为我真傻么?他出身不好,能坐到那个位置全靠时代赏饭吃,再不傍点有背景的人,迟早要被淘汰。我爹哋妈咪就是太良善了,付出型人才,他们不知道权利才是一切荣誉的力量。”
她的这番言论倒是没令成祖多惊讶,她的出身、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育,周围接触的人,学到的事,自身经历能让她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奇怪,值得一提的是她能同他敞开心扉提自己父母了。
成祖一笑:“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
白亦行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公平啦。闻瑜敏她爹算个什么东西,我爷爷丰功伟绩带着华人打入侵殖民小鬼子时,她爹还不知道在哪里,我爹哋妈咪帮忙重修新市带着新市经济接入国际时,她爹可能还在蹒跚学步,你说,你评评理,这到底公不公平!”
她激动地一口气说完,成祖递给她刚刚在便利店买的水,白亦行拧开大喝一口。
他指着一栋办公大楼外墙的法律宣传牌对她说:“你看那些标语,我们那时天天讲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过是给那些被困在底层的人看的励志海报。现实中,法庭上谁赢,靠得不是事实,而是钱和关系。再看那些大公司,每年都有大律师团队帮忙做账,亏了还能申请破产保护,拍拍屁股重来。你有看过小公司破产后还能东山再起的吗?法律就差直接写上:仅限富人使用。”
“你说这公平吗?”他问她。
白亦行歇口气,怔愣地看着他,理论和道德层面都告诉她:这对穷人不公平,可她想反驳却又无从辩驳,两者均是不公平,如果细细深究,她作为他口中富人仍旧是比普通人多得更多选择选权,于是她说:“这两者性质不一样。”
成祖哼笑,眼见再过一个路口就到医院,他说:“幸好你父母都不是普通人。社会资本论里,法律、文化和社会资本联合起来,将资源和权力牢牢掌握在上位阶层手中,不断在往下一代传承。我一直觉得这个说法太片面,你的言论刚好证明我的想法。荣誉这种东西不是道德和价值的产物,是权利的象征,这是你想表达的对吧。那你知不知道对权力的渴望,是出于人本性,他们想要赖以生存和自我保护,而你的父母已经有了比这些还要强硬的条件。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其实根本不在意——”
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可白亦行是皱着眉头听完的,末了她还问:“所以你想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可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了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拿闻瑜敏父亲说事?!”
成祖无奈,“你有时候的确把事做得太刻意,然后嘴上还不饶人,”遇到车流堵住,他手指点着方向盘,见她不吭声,他又直言不讳:“这么跟你说吧,做人做事都讲究个度,点到为止就行,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伤人伤己伤了大家的心。”
成祖说完偏头打量眼她正儿八经一张脸,片刻白亦行反思:“我知道确实不应该拿各自亲人当话柄——”
“所以你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她目光执拗地问。
有辆卡车在别他们,成祖瞥眼后视镜,忽地抡方向盘,白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