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玉点头:“但是他们都卖我一个面子,让我先决定。”
鱼年挠挠头,道:“玉哥哥,我看应该是你的雷霆一怒把大家都吓坏了。”
沈玉捏了捏鱼年的脸,不置可否。
他并不能否认自己就是迁怒,尽管是半夜纵火,不可能伤到鱼年,可是这种行为他一丁点都无法姑息。他没有立场说鱼年放火就是正义的,事实上当年鱼年放火也承担了后果,那就是在烧伤科痛的死去活来的半年和之后好几年时间的复健。以及这十年他都不曾间断过做慈善,要说其中最重大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所经历过的杀戮和鱼年放火烧沈老爷以及沈宅的偿还。沈玉是明确知道这世上有因果的人,因果也分善恶,但他们身负的杀业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恶而不是善。
鱼年见沈玉不说话,忽然转身一把抱住了他。
“玉哥哥,你在想什么?”鱼年问他。
“我在想……”沈玉顿了顿说:“如果要买下来,那防火措施一定要跟福园一样仔细做,同时沈园那边也加强一下吧,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我一直疏忽了,明明沈宅就是这样被整个烧掉的。”
沈宅是五进的四合院,这种结构的房屋一起火就极易形成包抄,火势蔓延起来非常迅速,就算房间与房间刻意不相连,一旦错过最佳灭火时机就很难挽回,沈园当时进行过仔细修缮,防火措施也有过加强,但是经过福园被恶意纵火之后,沈玉意识到沈园的防火措施仅是针对失火这类意外事故而考虑的,却没有将人为纵火考虑在内。
当年沈宅被烧得一干二净,原因也在于人为纵火,火的力量有多强,沈玉和鱼年最是清楚不过,也是由于这个缘故,沈玉当时就说了要“杀鸡儆猴”,他决不允许同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如今傅家的下场就是一个警告。
鱼年抱紧了沈玉,抬眸看他:“哥哥别怕。”
沈玉闻言一愣。
“是我放的火,和哥哥无关。”鱼年大抵猜得到沈玉的心思,他说:“我什么都不害怕,也从未后悔过,哥哥你要相信我,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世上原本不止一件纵火案,墨菲定理只会发生在悲观的人身上,我一直觉得是火令我重生的,但哥哥跟我不一样,你看着我受苦,所以比我更难熬,但这回你要听我的,我做的是当时我应该做的事,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依然会选择这样做。”
沈玉深吸一口气,注视着鱼年,好半晌都没有言语。
的确是这样。
这一个月来他时常有一种心慌,福园失火正是源头,他嘴上没说,行动也的确快狠准,但这反而代表了他心底的在意和担忧,甚至是害怕,他害怕有人会仿照福园的事用纵火伤害鱼年,他和鱼年到底不同,鱼年是当事人,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当年那一场火的旁观者。
所以潜意识里,他或许一直有一种担心,那就是因果报应,他自知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发生,因此他才会用最快的速度惩治傅家,用以警告和震慑所有潜在的敌人。
此时此刻,他听到鱼年的这番话,才意识过来这或许真的是自己的一种反应过度。
“那你……为什么纵容我?”沈玉将鱼年收拢在怀里,低声问他。
鱼年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他对傅家留一手,他本来以为鱼年跟自己想的是一样的,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可能弄错了。
“因为我和你是一体的,玉哥哥。”鱼年轻抚沈玉的脊背道。
沈玉在他眼里几乎是毫无弱点的,他唯一的弱点就是自己,如果过度保护自己能令沈玉安心,那么倘若日后真的有什么万一,至少沈玉不会因为今天的过于心软而自责和耿耿于怀,再加上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当时如果小福没有睡在房梁上而是睡熟在木屋子里,那么后果其实是不堪设想的。
“玉哥哥,你做的任何事我都会支持,尤其这件事是为了保护我,毕竟我出了事最难受的人就是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让你难受的事,这就是我纵容你的理由,再况且,你只是加快了傅家覆灭的速度,他们的确做了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如果没有玉哥哥插手,他们或许还能再逍遥几年,而且或许,不是在福园纵火,他们还会找到别的法子对付我,在傅老先生将福园交给我的那天,只要傅家还对此有所不满,还有抱怨,那么我们和傅家就总会有对上的一天,到时候,他们还是逃不过今天这一劫。”
反过来说,如果傅家没有那么多把柄落到沈玉的手里,沈玉根本也动不了他们,而如果傅国强和傅欣宜没有做过那些违法乱纪的事,他们根本也不会用违法的手段对付福园,甚至如果他们本身就是有原则而且正直的人,那么傅老先生根本也不必将福园交给他一个外人,而是直接传下去了。
性格决定命运,这话一点都不错。
“玉哥哥,在我看来,你就是正义的使者,傅国强一个人是不可能贪污受贿的,他身边的人乃至剧院的高层,还有管理部门都逃不过要被追究责任,如果不是玉哥哥你将决定性的证据全都弄到手,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被抓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