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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的鸡汤吊得很鲜,即便上面浮着一层油膘,但也不影响在这之下的味道,随因几乎是一口气喝完的,本来吊的汤分量就不大,分成两人份之后也就更少了些,随嘉聿见她喝完,连忙端起自己面前那碗要给随因递过去,随因在擦嘴的间隙连忙伸手将汤推了回去:“我可不要了。”

“真的不再喝一点吗?”

在触及到她坚定的眼神时随嘉聿这才悻悻将汤端了回去。王婶在一旁道:“那一大碗肉呢,不吃可就吃不完了。”

然而那么大一锅,不管怎么吃确实是吃不完的,好在还没彻底入夏,放个两叁天也不会坏掉,吃个几天总能吃完。

随嘉聿把一个大鸡腿夹到随因碗里,随因抿嘴,颇有些犹豫,但也知道自己不好推托,只能夹起来送到嘴里,而那一口咬下去齿间也迸发出与之相同的滋味,表层像是附上一层薄膜,嫩得滑溜溜的,一点也不会塞牙。

“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在王婶翘首以盼的目光里,随因点了点头:“很好吃,我很喜欢。”

“那就好,小随你快给你妹妹再夹一点。”

这大概是随因来这边将近半个月度过得最为开心的一天,家不算完整,但也没有割裂感留存,反倒隐约透着幸福,她笑着听王婶和随嘉聿一人一嘴你来我往地说着,她想象中的家有了雏形。

这顿饭体感吃了很久,叁人坐在一块聊天也聊了很久,因此当门再次打开时,山体已经将挂在天边的太阳遮了半只角。

王婶将他们送出门去,还不忘将用铁饭盒打包的食物交到随嘉聿手上:“小随,这次不凑巧,下次等我们家那老头回来了,你俩一定要喝两杯,你可不知道,他前两天又偷偷买了好几瓶酒藏在柜子里,还以为我不知道。”

随因打量着随嘉聿,没有说话,但眼神里蕴藏的意思已经明晃晃摆在了他的面前,随嘉聿顿时慌乱,生怕她说出更多自己还没透露过的事情,连忙制止:“婶,你小点声,别把我老底都戳穿了。”

她在随家兄妹身上各扫视了片刻,一副了然的样子,她心里已然有了使坏的想法,于是指着随嘉聿,对随因说:“抽烟喝酒都是不好的,你得劝劝你哥,他一闲下来就找老头子蹭酒喝,酒量不好喝两口就醉,醉了就爱说胡话。”

“我会的。”

随嘉聿喝醉会是什么样子的?她好似已经身临其境,揣度着那时随嘉聿的一举一动,他说的胡话又会是哪种的?毋庸置疑的是,这分开的五年,他们都互相错过太多太多的时刻,那些时刻都需要用时间去再历经一次,不过到了那时,心情大抵是截然相反的一种,堪比失而复得的喜悦。

随因任由随嘉聿牵着上楼,从高处眺望过去,看见了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逐渐有紧锣密鼓的敲打声传出,无所事事的人们又要开始迎接新的夜晚,争取能早些进入梦乡。

随因停下了脚步,拉着随嘉聿一起靠在栏杆上,她问:“王婶的孩子是怎么了吗?”

“他们唯一的女儿在叁岁那年被拐走了。”

又是人贩子,将一个原本能幸福美满的家庭轻而易举摧毁,随因其实也能猜到一些,在报纸旁的小桌子上还摆着一张幼儿的照片,眉心点了个小红点,笑容看着让人心如春日的白雪一样化开,而那间屋子,却没有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他们来这边居住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一直找,一直找,从北方找来南方,沿途的城市都待了一两年,就为了能有些消息,这不有天,有人和他们说付姝这有点眉目,所以他们就来这里长住了,一边打工一边找。”

随嘉聿后面就算不说她也知道,他们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然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模样了。

要不怎么说人是最可怕的动物,被毒蛇咬伤还能有一线生机,可被“毒蛇”咬伤,那获得拯救的机会微乎其微,随因叹了口气,她问:“你说何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随嘉聿轻轻抱住她,他说:“你可以不用原谅她的。”

随因闷闷地应了一声,果然她的想法在随嘉聿面前无所遁形。她并非真的想要去原谅何欣做的那些事情,只是这时再次被勾起来,她心里的小人就开始变得反复。

有人对她说,何欣只是失足落水,她本人也不想的,还有人对她说,那只是一个小插曲,反正也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这些声音逐渐盖过了本我。

但凭借罪的轻重任处,随因心里也有了数,她的心里始终残留着对何欣的愤怒,她的心和她的身体或许是分开的,她的心不应该对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去原谅些什么,还有数不清因为何欣而受到伤害的人,即便她再有天大的难言之隐,都不可以如此为之。

“我知道你会很在意,前些天我电话联系问了她的情况,他们说,何欣现在转到戒毒中心去了,会一边戒毒一边服刑,你去看看她吗?”

随嘉聿知道随因容易心软,虽然他并不赞同对这种人也保持常态,但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帮她达成愿望而已。

何欣她不会不知道一旦身份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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