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气习惯了,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到底没发作,只说:“公子伶牙俐齿,不知道到了弥玉还能不能有这么能说会道。”
“怎么?弥玉的水里有哑药?”黎锦秀皮笑肉不笑。
鸣雅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人了。
终于清静了。
没一会儿,赶工改好的腰带被送了过来,黎锦秀穿戴好了,被人抬进了停在庭院里的一架宽敞的辇轿。
轿子四处合围、密不透风,只在两侧各开了一扇小窗,轿厢内外都挂着时黎家白虎图腾旗和各种珍宝珠饰,还熏了像是能把人腌成香肉干的熏香,差点没把黎锦秀闷吐。
“……等等。”
快要出时黎家的大门,黎锦秀掀开轿帘,护送他的时黎镜华问道:“怎么了,锦秀?”
黎锦秀看了看外面,看到时黎红叶带着时黎家其他人站在大门口,脸上半分喜悦之情都没有,只有凝重和担忧。黎锦秀不知道他们是担忧时黎锦秀以后的命运,还是因为知道时黎锦秀的预言而担忧时黎家以后的命运,他现在也没空去想。
“这里面太闷了,我受不了。”
时黎镜华蹙眉看着他:“这是你幼时最爱的熏香……”
“我变了。”
黎锦秀望着他,落在时黎镜华眼中的神情忽而变得遥远,“每个人都会变,不是吗?”
时黎镜华瞳孔微微缩小。
每个人都会变,的确如此,就像年少时他以为他可以护住锦秀一生,而如今他却要亲手将他送出去,他明知道他并不愿意。
“把轿子里的熏香撤了。”
最后,时黎镜华只这样说道。
很快就有人将辇轿里的熏香撤走,黎锦秀感觉空气都通畅了不少,送亲队伍重新开始启程。
系统觉得有点奇怪:“你为什么跟时黎镜华提这个要求?”
按照他对黎锦秀的了解,黎锦秀应该会直接自己用茶水把熏香浇灭了。
黎锦秀拉了拉身上紧绷绷的衣服,说道:“我这样也不方便动作。”
“骗人,你鞋都脱了。”
黎锦秀无语:“这鞋穿着太疼了。”
“行吧,其实是我想试探一下他,看看他知不知道预言的事。”也看看他对时黎锦秀真实的态度。
“时黎镜华明显知道这一切。”系统道。
“嗯,他既然默认了这个选择,就不该在时黎锦秀面前表演他作为兄长的深情,看着挺恶心的。”黎锦秀将头上那顶华丽的头冠取了下来,开始脱衣服,“哥哥不该是这样。”
见他脱得只剩一件素白的长袍和一套里衣了,系统问道:“你要逃婚吗?”
“不逃,逃不了,只是让自己舒服一点。”
黎锦秀稍微活动活动了筋骨,“他们都知道这场联姻意味着什么,我就是捅破了天,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多半关禁闭。”
他老弥玉家还指望他给他们生儿子呢,还要俩。
这么想着,黎锦秀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系统道:“……他们应该还能骂你、打你。”暴力手段是能让人屈服的主要手段。
“我知道,所以我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有精力反抗。”
黎锦秀将婚服铺好,躺在上面开始睡觉。
“好吧。”系统道。
黄昏时分,时黎家的轿辇落地,弥玉众人出门迎亲。
锣鼓玄天、欢声笑语,新郎弥玉片羽依照礼制,用一根秤杆推开了轿辇金雕彩绘的门。
原本预想中盛装打扮、正襟危坐的“新娘”并不存在,华贵的轿厢内,只有一个身着单衣、不着鞋履,鬓发凌乱、酣然入睡的银发少年。
弥玉家主弥玉留大怒,而黎锦秀还未正式完成仪式就被丢进小院关了起来。
“……没关系。”
系统安慰他,“不管你是穿着衣服还是没穿衣服,你都会被丢到这里来。”
这是游戏的主剧情,主控玩家第一阶段会被主角之一的弥玉片羽冷落,然后遇到其他主角。
黎锦秀没觉得怎么样,不用住在弥玉片羽那里对他来说更自由。
不过看众人今天的反应,预言的事应该现在只有时黎和弥玉家的极少部分人知道,因为宾客里其他几大家族的人都在偷笑,皇家来使的神情也非常轻松。
如果他们知道预言的事,应该就笑不出来了——不仅笑不出来,还可能直接打起来。
“还行,有床有被、有桌有椅,还有灯和水壶。”
打量了一圈后,黎锦秀穿上木屐,推开门走出屋子,看到了杂草丛生、冷清破败的院子。
系统问:“……你怎么了……”
黎锦秀双拳紧握:“受不了。”
“什么受不了?”系统不明白,“受不了什么了?”
“审美。”
“什么?”系统还是不明白。
黎锦秀从随行的箱子找出一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