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的肩膀让他躺好,“你先好好休息,旁的事再说。”
“太晚了。”黎锦秀轻声说,“不用打扰他们了。”
司徒建兰点头:“我明白。”
黎锦秀连医院都特意找了公立医院,应该就是不想让尹朴声他们知道他割腕了这件事,但是也不能不告诉他们。
“没事,放心有我。”
司徒建兰安抚好了黎锦秀,又重新坐下。
黎锦秀现在需要休息,他却还要干活,得把那只鬼找出来。
刚才他在车上刻意让黎锦秀拿符,是为了试探一下那只鬼,可那样也会让那鬼对他心生提防,远远地躲着他。
不过司徒建兰想着王福贵只是个新生的鬼,应该没有那么难对付,还有,如于有田所说,王福贵将黎锦秀当成掩体,那么他即便再忌惮司徒建兰和那道符,也不会离开太远,因为现在的王福贵更害怕被阴差找到。
司徒建兰看了黎锦秀一眼,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便掏出了自己的迷你小罗盘放在膝盖上,凝神运气,暗中掐诀念咒,开始定位那股若有若无的阴气。
王福贵的确不敢离开,没一会儿,司徒建兰就找到了他。
他在黎锦秀的床底。
司徒建兰有些哭笑不得地收起了罗盘,然后捏住了口袋里那道阴符——那是于有田给他的传音符。
“于先生,找到了。”
“把他赶出来。”
“明白。”
医院里身虚体弱的人太多,万一王福贵上了谁的身就麻烦了,但是……司徒建兰看向黎锦秀,又暗地里给于有田传音。
“于先生,您的同事能照看好锦秀吗?”黎锦秀是阿完交给他的人,他可不能让他出事。
“能,我保证。”
“好。”
司徒建兰不再耽误。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床头摆放着迭放整齐的衣物,是黎锦秀之前换下来的衣服,他从里面取出驱邪斩鬼五雷符,将它塞在了黎锦秀的枕头下面。
床底,王福贵感受到那道至纯至阳的法力逼近,打着哆嗦飘到了床尾,抱住了床柱。
他被发现了吗?应该没有吧……
下一秒,一张带着狰狞笑容的活人脸就凑到了王福贵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王福贵还能发出声音的话,他肯定已经尖叫起来了,而司徒建兰趁他被吓到,将一张准备好的镇鬼符派排拍进了他的鬼体之中,随后一把掐住了王福贵塞进外套里,起身便往外走。
王福贵被司徒建兰控制住,那枚滚烫的镇鬼符让他痛不欲生——
不、不,他不能就这么被抓住!
他挪动着手指,插入了自己魂魄之中,找到了魂体深处的那枚契。
“帮帮我……”
“帮帮我……”
而这时,司徒建兰已经带着王福贵离开了急诊室,他朝着人迹稀少的停车场跑起,嘴角隐隐带着成竹在胸的笑。
对付这种新生的鬼,他也算是手拿把掐。
就在司徒建兰忍不住幻想日后会道门如何显摆自己这次的英勇时,忽然,他感觉到胸前传来一阵撕裂地疼痛——
他踉跄了两步,低下头,隐约看见一只残破的鬼手插进了他的胸膛。
而这时,那只手的主人也显示出了模糊的躯体,他跪在地上,带着血腥的笑容和浓重的戾气看向司徒建兰。
“你的符,也不怎么嘛。”
是王福贵。
急诊室内,护士替黎锦秀更换了输血袋,又查看了一下黎锦秀的状态和他身上的各种仪器。
“好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司徒建兰轻轻地点了点下巴:“谢谢。”
送走护士后,他拉上布帘,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那张属于司徒建兰的脸便已经彻底被布满了咒文的白布所遮掩。
“大人。”于有田传音而来,“王福贵变成厉鬼伤了司徒建兰,是否将其诛杀?”
“不用出手。”
伊青静静地站在床边,像是一尊木雕,“道盟的人快到了。”
“但不知道司徒建兰还能不能撑下去,那小子修为不算好。”
伊青道:“能。”
“我看过他们的生死簿。”
修行者与常人不同,地府有一本专门记录他们的册子。
“明白。”
于有田不再传音,伊青便学着司徒建兰那样坐下来。
他虽然化成了司徒建兰,身体却比本是活人的司徒建兰僵硬不少,因此落座的时候他没能控制好力道,让金属的椅脚重重地在地面摩擦一点距离,于是,综合病房里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伊青莫名就想起了之前黎锦秀问他的那个问题,他的发声器官在哪儿。
“……兰哥?”
黎锦秀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司徒建兰的脸,而是那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