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大人!”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便抓住了前方的锁链,就像是攀岩一般用力地拉扯锁链,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阴差的身上,“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他也是首都人,和我一个户口,他叫……”
阴差没想到他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抓着自己问东问西:“你给我下去!”
“啊——!”
随着阴差一声怒喝,阴气震动,将黎锦秀震得魂魄不宁,整个人被抛至半空,锁链铮铮作响,在晦涩的空间里划出一道圆弧。
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于有田,你没发现,你抓错人了吗?”
于有田原本想要教训一下黎锦秀,一听这话,大惊失色,连忙甩袖将黎锦秀拉了回来,他紧紧抓着黎锦秀手腕间的锁链,急切地问道:“你不是王福贵!?“
“……我……呕……”
黎锦秀被他甩得头昏脑胀、胸闷恶心,一句话都说不顺畅,却觉得刚刚听到的声音有些耳熟。
那是谁的声音……
“算了!”于有田见他半天说不出来,便自己掐诀一探,“生魂!?黎锦秀!?你不是王福贵!”
“王福贵呢!?”
完了完了!他还在试用期就抓错了人了!
于有田咬了咬牙,准备解开锁链将黎锦秀放回去,谁知黎锦秀一把抓住了于有田的双手!
“你干什么!?”于有田吓了一跳。
鬼差的皮肤透着冰冷的阴气,接触的每一秒都像是在烧灼黎锦秀的灵魂,可是黎锦秀死不放手,他脸上那原本惊慌痛苦的神色逐渐变得笃定而坚决。
“你认识尹莘吗!?”
“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于有田大叫:“你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肯定是疯病!一个生魂要来地府找人!
地府,是新生的启程,是亡魂的归处,也是众多阴灵接受阴司裁判、等待善赏恶罚的暂居之地。它有一套周密完整的架构、井然有序的运行系统以及严格有效的规章制度,因此才能默然地存在上万年或者比这时间更久。
然而作为这个阴间司法系统中的一颗还未正式上任的螺丝钉——实习阴差,于有田却在独自外勤的第一天就严重地违反了阴差工作条例。
他抓错人了。
于有田很清楚,刚刚那个好心提醒他的不知名上司应该不会等太久,现在最好应该在阴司的警告没有下发下来之前将黎锦秀送回去,将放走的王福贵抓回来,然后去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实习名额,可是,于有田怎么都没想到黎锦秀并不愿意离开。
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按理来说,身为阴差,于有田可以将黎锦秀这种生魂直接送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锁链都快甩断了都没办法将黎锦秀甩开,最后于有田只能把黎锦秀放下来再说。
“这就是地府?”
黎锦秀见他拿自己没办法,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站稳了之后,黎锦秀就开始东张西望,“昏昏暗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与从前听说的故事不同,黄泉路上没有飘荡的幽魂,也没有赤红如血的曼珠沙华,只是一条晦暗不明的长路,望不见来处,看不到归途。
于有田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最后握着锁链长叹了一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而黎锦秀认真地打量了于有田一会儿,问道:“大人贵姓?”
面前的阴差长脸宽鼻,视觉上看起来约莫三、四岁,肤色煞白、双目重瞳,带着一股说出去的阴森鬼气,此刻这张鬼脸上明显地露出无奈的神情。
“不用叫我大人,免贵姓于。”于有田说道。
黎锦秀从善如流:“于先生,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这个称呼对于有田来说虽然有些陌生,但总比“大人”好一些,于有田略微点了点头:“可。”
黎锦秀掩饰地笑了笑,问道:“于先生是什么职位?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阴差?”
于有田回答:“阴差。”
黎锦秀环顾了一圈四周,又问道:“你们这里是正经机构吧?”
“当然,幽冥地府,童叟无欺。”于有田挺了挺胸膛,“我们的管理很严格,审判也绝对公正。”
“那于先生会抓错人,不是新人就是实习生了?”黎锦秀微微挑了挑眉。
于有田尴尬地说道:“……我是实习阴差。”
黎锦秀道:“明白了。”他同情地注视着于有田说道:“刚刚开始上班犯点错是很正常的事,我很理解您。”
“对吧!”于有田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我熬了好几百年了才通过阴差考核,也不容易啊!”
“几百年?”黎锦秀不住地点头:“您真是太不容易了!”
于有田道:“哎,谁说不是呢?小黎,你不知道,自从几千年前幽都开始结构和制度改革之后,阴差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