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跟着温荞下车打车去往她家。
路上他一直闭眼休息,脸色不怎么好。
很快到了地方,少年没有动静,温荞轻拍他的肩膀“程遇。”
少年倏地睁眼,眼神清明,漆黑的眸子冷淡。
温荞被他看的心脏漏了一拍。
“刚才的只是扒手,你不用害怕。”程遇说完率先下车,又因他这边靠近人行道,所以下车后一直扶着车门和车顶等温荞从他这边下。
温荞看着他,荒诞的又从他身上感受到念离身上才会有的浑然天成的冷漠。
而且她其实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车上的男人被抓后反射性看的是旁边的阿姨,而不是她。
温荞其实挺讨厌自己把代表着两个禁忌的人搅混,可他们某些时点高度相似的气质总会让她恍惚。
轻轻摇头,她下车,扯出一个笑“我知道了,刚刚谢谢你,多亏你在。”
“没什么。”少年回答的平淡,一点看不出刚折人手腕时的狠劲。
温荞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出租屋,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地方太小有点窘迫,少年光是站在那里都觉逼仄。
可程遇神情中丝毫没有嫌色,反而道“老师家里布置的很温馨。”
“是吗?”温荞眉眼舒展,“你先在沙发坐着,我去找下体温计。”
程遇点头,在她进屋后在沙发坐下。
他没说谎,温荞确实把家里布置得很好。
这里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温荞住在叁楼,一室一厅,采光很好。
这种出租房虽然是拎包入住,但温荞用心的在桌子和茶几铺上干净漂亮的桌布,沙发摆放一只毛茸茸的小熊猫抱枕,阳台的台檐也摆有几盆嫩绿的植物。
此刻阳光一照进来,整个屋子温暖又亮堂。
他在屋里打量一圈,目光转向桌上翻开的资料。
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无不显示主人的努力和用心。
他看了几秒,走向窗台,去看在窗台歇脚的小鸟,然后看到窗台外檐的一把小米和水。
“不好意思,上次用完随手一放,不记得放哪里了,我再找一下。”温荞从房间走出来又在电视机柜前蹲下挨个抽屉翻找。
“没关系。”程遇垂眸看着小鸟柔顺漂亮的毛发习以为常的进食,没有回头,漫不经心地回。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生病时脾气一向古怪。
长大后虽然身体锻炼好了,但偶尔生病时的坏脾气一点没变。
古怪且阴森,谁来都不好使。
五点多从梦中醒来,他梦魇了一般,突然开始头疼。
洗完澡后,身体更是直接发烫。
但他就这么一直等着,直到温荞平日出门的时间和她“偶遇”。
烧到现在,他已经很难受了,偏偏面上一点不显,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鸟您在喂吗?”轻抚羽毛,这鸟半点不怕人,自顾自进食。
“什么?”温荞有点茫然地循声望去,看到少年高大的身影背对她,闲适又自然地逗鸟,金灿灿的阳光为一人一鸟镀上一层温暖的光影,漂亮的好似一幅风景画。
出神地望了几秒,她收回视线,继续翻找温度计,“嗯,它偶尔停在这里陪陪我。”
闻言,少年手指顿住,小鸟也停止进食,轻轻抖动翅膀。
这话说得,真是寂寞又浪漫。
“找到了,原来在这里放着。”温荞走过来,顺便把上次剩下的退烧药拿过来。
程遇转身,刚准备接过体温计,谁知她突然把手一缩,他的手便晾在半空。
他低头看她,沉静而专注,给她以被重视的错觉。
温荞在那无言却颇具重量的注视下不自然的清清嗓子,低声说“我们先说好,38°以下你可以先吃点退烧药不用去医院,但是超过38°你就必须老实跟我去医院了。”
少年看着她没说话,接过已经甩好的体温计去沙发那里量体温。
温荞看向空开的手,沉默几秒,去给小鸟换水。
程遇坐在沙发看她忙碌,和小鸟对话,修剪花草。
进卧室后她把外面的薄衫脱了,此刻她踮起脚尖修剪高处的吊兰,扎进紧身牛仔裤的修身毛衣勾勒出纤细腰身,被牛仔裤包裹的浑圆臀部也描绘出诱人的曲线和弧度。
他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姿势,赤裸直白的用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老师。
十分钟后,程遇把体温计取出来,看了眼度数后,抬眼看向温荞。
“几度?”温荞问。
“38°7。”程遇声音很低。
“走,跟我去医院。”温荞直接起身,打算去卧室拿外套,突然手腕被人从后握住。
回头看去,比她高出一头还不止的少年保持握住她手腕的姿势垂眸凝视她,简单的一个字“不。”
温荞张了张嘴,看着他空白而沉默的表情,竟无法拿出一点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