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房顶给烧没了,白晃晃的日头就当空挂着,屋里倒是亮的很。
用来洗漱的房间是后院一个用茅草竹子搭起来的小遮挡,顶挑高,四面竹墙稍矮,通风透气。
一到家赵玲子拉着几个孩子给洛水瑶打招呼,赵家7口人。赵玲子的夫郎是邻村人,给她生了3女2男,7个人看着都面黄肌瘦。
赵米粒是最大的姐姐,今年20岁。打完招呼,几个孩子都好奇的看着洛水瑶,一连串的豆芽菜站在洛水瑶面前,她才对于自己的身材有了明显的认知。
种地的长工生活并不好,水稻收成好,但是赋税高,赵家的每年工钱20两,要养7口人,寻常吃不起白米,都是喝粥度日。
靠着河里的鱼虾蟹和自己养殖的动物才能勉强活着。
晴雨拿来了干净衣服,赵玲子打完招呼说要去采茅草修房顶,带着几个孩子出去了,她夫郎在灶间生火。赵米粒烧好水提到了后院,木桶里放了一个水瓢,乡下人都是擦个皂角冲澡,简单快捷。
洛水瑶也不讲究这些,和晴雨先后洗漱完就换上干净衣服披散着头发走出去了。
晴雨看太阳大,拿干布巾将洛水瑶的头发绞到半干就说要去上次买的房子看看能不能住人。
走之前将带的干粮拿出几块咸肉、干菜和白米给了赵家夫郎,让他开始做饭,小姐将近一天没进食,怕饿过了。
半上午的阳光正好,晒着人暖洋洋。
洛明礼看着妹妹,她在后院坐在竹椅子上,眯着眼睛很闲适,深棕色的发丝垂在椅背上,她头发不顺直,打着旋儿,丝丝滴滴往下坠着水,她仰面,日光给她面部的绒毛度上一层柔和的光。他也回屋拿了把椅子坐在妹妹身边,担心直晒伤脸,他掏出了自己的手帕,轻柔地盖在她脸上,那脸小小的,手帕的边缘从圆润的下巴多出来。
“瑶儿,你把眼睛闭上,日头烈,仔细伤了眼睛。”
洛明礼坐在她旁边,讲起昨夜他接到消息,知道妹妹来了村里,害怕有意外,只能找到县丞,送了些银子疏通关系,这才一早能带人来。
“哥哥,你是不是也一夜没睡好。”
洛水瑶将脸上的手帕拿下,担心的看着哥哥的脸,眼下的确青黑一片。
“无事,最重要瑶儿你平安。”
“但如昨晚一般救火的事,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以后还是让晴雨她们来吧。”洛明礼看着她断了一节的发尾,心里一阵后怕。
“哥哥这么说我却不这么想。我觉得,没有人生来就什么都会的,咱们这里是水乡,着火的几率是小,但不是没有,等过几天,我去找村长,以后洛家村可以定期做救火演练,这样大人小孩都有了经验,遇到事就不慌张了。”
“哥哥只是担心你。”洛明礼心中一阵酸涩,妹妹大仁大义,他心里骄傲,但一直依赖他的妹妹如此勇敢,他也很失落。
以后他还能帮妹妹做什么呢?
她是不是都不需要哥哥了,思绪飘远,洛明礼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说起来,咱们庄子上的婆子也太厉害了,昨晚我看那高壮些的,一双手抡四个水桶。”
“晴雨也厉害,她这些日子长高了,哥哥她和你一般高了。”洛水瑶兴奋的拿手在他头顶比划。
伸出的手离得近,他能闻到皂角的香气和妹妹身上的乳香。
“妹妹也很厉害,一点不怯场,忙了一整夜。”洛明礼看着她,声音柔和,眼波流转,满心满意地夸奖,他妹妹长大了。
洛水瑶侧脸看他,哥哥疏眉朗目,专注看着她的时候,脉脉深情,令人沉醉。
哥哥长的也太好了吧,她怎么跟他都不像。
她看的有些痴了,肚子去咕咕叫起来,是了,她饿了好几顿。
哥哥听到,灿然一笑,站起来往厨房去了。
洛水瑶红着脸也跟上去,手上拿的帕子随意往胸口一塞。
赵家夫郎正在灶间熬粥,油亮的咸肉叫菜刀剁得细细的,加入姜蓉炒熟倒入热水和米,煮到米粒分离,泡好的干菌干笋干萝卜条切小丁,倒入其中,过一会喷香的咸米粥就做好了,舀到碗里还可以加一把野葱,更添滋味。
这粥熬了一大铁锅,洛明礼舀了两碗拿到院里,怕烫,将粥放在竹椅上,和洛水瑶一起蹲着喝了。
赵家夫郎避嫌,就在厨房吃了。
不一会晴雨过来,说茅草房那边可以住人,昨夜并未烧到,她喝了一碗粥,和赵家夫郎道了谢,就带着两人走了。
茅草屋其实是个小院子,里头靠近山里,林荫密布,外头用竹子围了一个篱笆墙,里面是叁间房间,一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空着。
晴雨之前来的时候已经打扫过了,卧室的竹床上铺了她常用的垫巾,连她的软枕都一并带来。
“小雨,我想睡一会,你也休息吧。”
洛水瑶真的困得不行了,但这只有一间卧室,不知道怎么睡。
“小姐,我去牛车上睡吧,里面有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