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繁月抱着婴孩,在花园内漫步。婴孩已经喝足了奶,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他望着孩子纯稚的面容,却觉思绪纷乱,一点也感受不到恬适自在。
那夜后,当真如皇上所说,自己不再被召入寝殿,他还刻意至后宫妃子住处附近转悠,听见她们吱吱喳喳羡慕着这几夜谁又被临幸云云,看来皇上的确已经恢復了雄风,一切都已上了轨道,只有自己……被那样对待过的身体,已经回不去了。
每当给婴孩餵奶时,他总会不自主地失神,想起男人火烫的舌头和强悍的齿列;每当夜阑人静,他独自一人躺着,被那火烫龙根贯穿的感受便会不期然地跃入脑中……那样的充实、也那样的残暴,让他变得完整,也让他四分五裂……然后,他总会难耐地褪去衣裳,一面搓揉着乳头,一面用手指慰藉后穴,但那空虚感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他想被男人真实高温的阴茎再度填满,被尽情地搅弄,然后再被内射至子宫深处,射到再也装不下为止……
这样的念头令他自厌又羞愧,可是却没有办法停止……当他终于高潮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脸孔竟然不是丈夫,而是皇上似笑非笑、沁着薄汗的面容。每晚每晚,他环着自己不知饜足的身躯,啜泣着,直到朦朦胧胧地睡去。
怎么能这样……!与皇上的那夜只是要确认治疗的成效,自己怎么把它当了真,不仅身体,连心灵都背叛了夫君……太不知羞耻!太下作了!
衍繁月望着婴孩的睡顏,眼眶发热,又有落泪的衝动。一阵风吹过,四周枝叶窸窣作响,随风飘来的,还有低低的人声:「听说了吗?皇上最近要组成招降团到北方边境去呢!听说一方面慰劳在那儿歷练的皇子们,一方面也犒赏辛苦的军士。现在后宫妃子们都满心期待着自己会被皇上带在身边随行呢!」
「也是啊!这么一去起码十天半个月以上,天天都跟皇上朝夕相处,回来铁定就怀上龙种了!任谁都抢着去吧!」
「就是……」
衍繁月的心里『喀登』了一下,赶忙快步走向人声来处,发现是两名侍女在树后交头接耳。侍女听闻脚步声转头,一见是他,福了福身,唤道:「娘娘吉祥!」
自崔御医上门后,院落内的下人们便对他恭敬许多,称呼也正式了些。
衍繁月点点头,急急问道:「你们……方才说,要去北方边境的招降团,是真的吗?」
两名侍女互看一眼,虽有些疑惑,但依旧老实答道:「是啊,是给皇上送茶水的小廝们说的,后宫那儿也传的沸沸扬扬,应当不会有假吧。娘娘,怎么了吗?」
有什么念头在脑中成形……衍繁月摇了摇头,喃喃:「没事……」
该怎样才能面见圣上?
这问题在不久前,一点也不困难,甚至,即使他不想见到,也要被迫见到。可现在,当他急迫想见的时候,才发现难如登天。
自己不是朝中要臣,也不是皇上的宠妃,皇上如今龙体强健,也不再需要他治疗—搞不好还以过去那段时光为耻……在这情况下,衍繁月就是想破头也没什么好方法。
夜幕低垂,衍繁月不抱希望地来到皇帝寝宫正门,果不其然,一身正装的禁卫军执着长鎗,骑着骏马,雄纠纠气昂昂地四处巡逻,间杂人等根本别想靠近。尤其是他的身份,若是贸然想闯入,不知会被宫中间言间语传成什么样,万一不小心暴露了先前皇上与他的纠葛,洩了皇上的面子,他就是有十颗头颅也不够掉。
衍繁月垂头丧气地垮下了肩,一转身,却差点尖叫出声—
一名老者,不知何时正静静站在他身后,一身太监服侍,白发白眉,竟是福谊。
衍繁月这下真吓得不轻,他拍抚着胸口,好半晌才缓过气,道:「公…公……晚上好……」
这大晚上的,默不作声站在他背后,人吓人也是会吓死人的啊!
福谊垂着眼,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淡淡地道:「娘娘深夜来此,有什么小的能帮上忙的吗?」
衍繁月一听,不禁精神大振。
是啊!还有什么人比福谊公公更亲近皇上!自己真是傻了!要好好保握这机会。
他心一急,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之别,倾身抓住了福谊的手臂,道:「公公,妾身有要紧的事,想面见圣上,公公能否给妾身行个方便!?真的!是很要紧的事!」
福谊抬眼望着衍繁月焦急的面容,即使被他抓着手臂也依旧神色未变,道:「今日皇上未钦点妃子侍寝,娘娘,这边请。」
语毕,也不待衍繁月回应,便自顾自地迈开脚步。对于衍繁月的请求,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或困扰。
衍繁月松了手,一开始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追着福谊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