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去哪?”
“燕西沉家庄园。”
京城这一片开出租的师傅很多那可都是各路门儿清的市区里有祖上传下的房的本地老油子,一说要去燕西沉家,司机师傅便知道眼前这青年是参加沉家大少爷葬礼去的。
可能在沉氏集团大少爷葬礼露上面的,那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凤子龙孙,老师傅不禁抬起了眼,透过后视镜上下打量着刚上车的青年:
青年穿一身十几年前款式的老式风衣,带着墨镜口罩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乍一看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瞧那如松如竹的身板、一丝不苟的坐姿,说话彬彬有礼,像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家教气质,才觉这青年确实不是一般人。
“小伙子莫不是沉家亲戚?”老师傅想着与青年热络几句。
“不是,路人。”沉恪简短回复。
这青年一路冷着脸,不爱搭理人,老师傅便也不再多言。
离了闹市区,开了接近叁十分钟车才到了燕西郊区。
细雨连天,一幢幢具有欧式风情的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宁静幽远,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
青年目光平静的望向窗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不禁回想起那些奶奶偶尔会带着他和哥哥来这些别墅里喝下午茶,同住在这些别墅里的少爷们玩耍的童年时光……
十八岁离开这里,十五年后归来,这些庄园还是一样气派,只是其物如故,其人不存,这些的府邸门前匾额大写着的姓氏早已换了名。
“以前住这边的人都搬走了么……”沉恪难得提起兴趣问了一句。
过去十几年,他活得几乎与世界脱节,没有娱乐,也不与人交际,只是一头扎根在实验室搞研究,上网除了下载文献,关注科研前沿外不会看任何时事新闻,更别提主动了解家里这片的情况了。
“能住进燕西这一片的可都是些能排的上号的大富豪。但这里也风水轮流转,年年有人搬走,年年有人搬进,常换常新。”司机师傅见沉恪开口说话,就随口与他侃起大山,“这么多年,一直没离开燕西这片的,也就只数沉家了。”
“只有沉家还没有没落?”
老司机对这些京城八卦可是如数家珍:“啧啧,15年的时候,沉家老爷突然去世,所有人都觉得沉氏要大难临头,树倒猢狲散。谁成想,沉氏不仅没完,这几年反倒是蒸蒸日上了。”
“这些年是谁在主持沉家,是沉毅?”
“自然表面上还是挂着大少爷的名呗。但明眼人谁不知道,沉家这几年之所以死水盘活,还不是因为全家有个厉害媳妇仰仗……这女人平时特别低调,很少在大众面前露面,神秘的很。我这京圈里的小道消息听说,这人是苗疆贫困山区出来的,是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孤儿,学历高中肄业,身材样貌虽然挺受中原男的喜欢,但也不至于单靠这倾倒众生,能爬到这种高度,绝对是个有手腕的狠角儿……真的很好奇,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沉恪没再说话。
继续在幽静的山林中开了几公里,正要拐进上山的公路,出租车却被几辆警车拦下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见到路边站着的全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察,沉恪不禁感到意外。
“小伙子最近没看新闻?沉家葬礼有近万人参加,很多都是远近闻名的大人物,黑道白道上的都有,警察这是特地来过来维持秩序的。”老师傅耸耸肩,“看来前面的路已经封了,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剩下几步路小伙子自己走过去吧。”
沉恪点了点头,付了师傅现金,十分礼貌的向他道了谢。
下了车,沿着童年时期走过无数遍的青石板小路,他往山上爬去。
走过几十阶,渐渐的,山林环绕之处,他先是看到了庭院中那颗高大的千年杏树,树叶是已经被染成了金黄,铺的庭院一地。接着,一片金黄深处,一套熟悉而宏伟气派的欧式别墅慢慢映入眼帘,别墅是用一块块雕花汉白玉搭接而成,房顶盖着的是青瓦。
天和地是灰色的,砖和瓦也是灰色的。
路旁的树木苍黑,瓦楞中芳草青青。
他听到幽幽的树影旁,有隐隐绰绰的哀乐传来,大提琴的合奏,低沉徐缓,如泣如诉,如梦如烟。再走几步路,终于拐过了山路,走到了庄园花园广场前,他着实被这宏达的阵仗惊讶到了。
只见广场前的马路上停着的都是送殡的顶级豪车:西尔贝,科尼赛克,布加迪,帕加尼,迈巴赫,世爵,劳斯莱斯……世界上最贵的顶级豪车云集在这里,竟挤满一整条路。
而在庄园前的花园广场上,则是站满了女女男男,他们都穿着黑色西服,胸前配戴白花表情严肃整齐的站在临时在别墅前搭建起的灵堂两侧。
灵堂正中间放着的天台寺主持弘玄活佛的“花开见佛”挽额,这位百岁高寿活佛从他爸沉世宝开始就年年供奉;还有来自各大名流贵胄的花圈:各市商会的、娱乐圈名人的、世界五百强企业老总的、大哥部队上的领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