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里人不是很多,面积也不大,门匾挂着春姐发廊几个霓虹大字,里面放着dj音乐,转椅下头发铺地,还稍微脏乱差,大致看一眼,非常有早年那种破旧的非主流审美风。
不要怀疑这俩人的审美,实在是觉得男生头发好剪,破罐子破摔随便找了家理发店咔嚓一刀完事儿。
江予河推开玻璃门进去,喊了一声:“老板,剪头发。”
这所理发店供奉的有金色佛像,离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清清淡淡的檀木香,这股檀木香与香烟融为一体,苦涩中含着甘蔗的感觉,不太好闻。
秦远干脆熄灭手中的香烟,扔进垃圾桶。
“我们俩一起。”
身材丰满的老板娘拿起扫把,扫着地上的碎发,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腔调说:“两位帅哥请沙发上先坐一下,我们这边忙完就给你们剪吼!”
秦远搓了搓手指沾上的烟灰,正要找个沙发坐下来,看到了镜子对面长沙发处坐了一位女生,那位女生化着淡妆,长发挽在耳朵后面,身形瘦削,穿着白衬衫黑色中长裙,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看书。
女孩的气质安静具有书卷气,莫名让他想到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那部青春电影。
秦远呆了呆,这位是他同班同学,李鱼,他们班的英语课代表。
秦远有些局促,挠挠后脑勺,说废话:“你也来剪头发?”
李鱼有些错愕,清秀白皙的脸上涌现一抹红晕,任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跟她搭话,她点点头:“是的。”
好安静的一个女孩子,这么长的头发剪了可惜了。
秦远坐在她旁边,腼腆的问她:“欸,李鱼,你不会还不知道我叫啥吧?自我介绍一下,秦远,我是那位经常不完成作业,爱好抄袭江予河数学题的秦远。”
江予河扔给他一个粉笔头子,骂道:“狗日的,你还要不要脸?”
李鱼弯起眼睛轻笑,笑声温温柔柔的:“我认识你们两个,你们俩是同桌,叫秦远和江予河啦!”
秦远颇有兴趣的问她:“你是南方人吧?口音跟我们北方人不太一样。”
李鱼害羞的笑:“是的,我不是北方人,我从小出生在南方,跟着爸妈来到北方上学生活的。”
秦远说:“整挺好,那你来河城的这些年,寒冷天气还能适应不?”
“刚开始不适应觉得太冷,多待几年就成半个北方人了,而且河城下雪的时候很漂亮,来了就不想走了。”
秦远局促的挠挠耳朵:“河城有很多热闹景点,我看你们女生都挺喜欢拍照,可以推荐你去逛逛这边的古建筑,买身汉服穿穿,我姐就特别喜欢穿汉服,一身好几千。”
两个人尬聊着,李鱼站起身说:“我得去洗头发了,等会儿咱们再聊。”
秦远目不转睛:“噢。”
李鱼进去之后,江予河兴致盎然的拱火秦远:“还看呢?等会儿人女孩子出来,你加个人家女孩子的微信,你俩不就发展上了,总比现在跟个痴汉似的,听哥一句劝,远子。”
秦远把那半截粉笔头扔回去,正好砸到江予河胸口。
他故意学台湾腔说话:“怎样?你很勇喔!”
他偷看了一眼水流哗啦响起的位置,自暴自弃:“算了吧,我这号人她看不上,我们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秦远正气馁,那位老板娘开口问道:“两位帅哥,你们想怎么剪呀?”
江予河坐在黑色转椅上,朝镜子捋了捋自己前额的刘海,说:“推平,剪寸头。”
俩人头发剪得很顺利,男生的头发只要不做发型,都会比较好剪,拿个推子直接整个推平。
剪发这事儿,秦远一开始很拒绝,死命护着自己几百块修剪的锡纸烫刘海,最终也不得不向学校恶势力妥协,心一横,剪了。
何见正在往洗衣机里放衣服,今天外面阳光正好,天气也比早晨暖和了许多,她刚洒进洗衣粉,就收到江予河给她发的微信。
邀功一样跟她说:“老姐,我剪头发了。”
何见差点忍不住笑喷:“照片发来看看。”
臭小子,言而无信,说好的让她陪他剪发呢?
叮咚一声,微信对话框闪现一张对镜自拍图,望着江予河发过来的自拍照,英挺的眉目,略瘦的下巴,红润的嘴唇,握着手机的那双骨节分明手指。
好家伙,江予河成寸头了。
何见认真浏览着江予河的自拍照,放大又缩小,日他妈江予河这眉眼跟画了眼线一样,眼尾风情深邃,睫毛也浓密,他这颗泪痣怎么这么会长?而且他还双眼皮,真是不公平。
她醋了吧唧打了一行字过去:“寸得不太彻底啊,这刘海跟狗啃似的,剪的参差不齐,好丑。”
江予河发过来一个捂脸哭的表情,默许了何见的想法:“丑就丑,反正我也是为了应付学校。”
晚饭时间,何美玉惊讶地对自家儿子的发型称赞不已,竖起大拇指大夸特夸:“我看行,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