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喝下去四五盏茶汤,腹中全是茶水,也没有要告辞离去的意思。
外面两个人不说话,偷听的雪宝等得焦躁、站得脚疼,抱膝坐于地上,也要硬听,生怕错过什么。
茶水喝到第五盏,秋娘坐够了,寻到话头,“前日多亏先生相帮,妾身才不致受辱。我那儿有块顶顶好的布,正好做身衣裳给先生,作为答谢。”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爹爹帮了什么忙?他和刘家嬢嬢私下的往来很多吗?雪宝紧张起来。
“你别总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们母女没少受你帮衬,一件衣裳而已,不算什么。”
柳寂沉默不语。
“妾身听街坊说先生是河东人士?晋地风俗人情,与我们平山县可有不同?”
“是不大相同。”他抛下这样一句,却也不说何处不同。
“想是南北差异?”
“嗯。”
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尴尬聊着,柳寂言简意赅,大多只淡淡回复一两个字。
直到秋娘问他:“妾身听鸢儿说,林家那小子有意和雪宝提前完婚?孩子们都大了,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雪宝嫁人后,你什么打算?依旧单身过活吗?不找”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没说到狗男人心坎上,戳了他的痛处恼羞成怒,发病犯起神经来,打断秋娘的话,冷声道:“与你有什么相干?”
秋娘似遭雷击,表情凝固在脸上,下一瞬羞愤交加,气得掩面奔逃,连自家的竹篮都落下未取。
雪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等她急忙起身出门劝说,刘家嬢嬢已经被她的好爹爹气跑了。
柳寂脸色阴冷走上台阶,俯视雪宝,“爹爹今晚帮你退婚,好么?”
这一副要吃人的凶戾模样在雪宝眼中不算什么,没有被吓得退步,反而小步上前,轻轻抱上他的腰,“我听爹爹的。”
狗男人像被捋顺了毛的大狼狗,气势全无,双臂环住雪宝,下巴放到她发顶蹭来蹭去,声音也温柔起来,“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