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慧如他,不消片刻便立刻把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串在一起,得到了最終的一個結論,那就是—
他被耍了!
shit!
想也不想,他一個轉身,頭也不回地就朝門口走—丟下了在原地面面相覷,笑容僵住的三人。
「小貓~嘿,小貓……」最先反應過來的當然是仙道—他長腿一邁,三兩下便追上那疾走的細瘦身影,扯住對方的手臂。「你去……呃!」
被他扯住的人兒藉著他的力道,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個轉身,揪著他的衣領使勁往上提,其用的力道之猛,竟硬是將高出對方十幾公分的他稍稍拽離了地面。
「混~帳~!」男中音溫雅不再,和緩不再,而是咬牙切齒,其中的怨氣可比自十八層地獄爬出的惡鬼。「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差點……」
喉頭一哽,他竟再也說不下去—同時,腰間一緊,被他揪住的男人忍著幾欲窒息的缺氧感,硬是將他攬入懷中~
幾乎是臉頰一碰到那熟悉胸膛,鼻間一嗅到那熟悉的麝香味的瞬間,從來沒發達過的淚腺像是被突然活化了般一下子爆發出來—他死死抓著那質地良好的襯衫,以著幾乎要把它扯壞的狠勁,毫無形象地埋在仙道胸前悶聲落淚。
他真的差點、差點……瘋了、心臟停了……讓他在被天底下所有負面情緒滅頂之後,再把他給猛地拉出來—若是他馬上能嘻皮笑臉地恢復正常,那他就是神而不是人了。
他還記得憋住哭聲,挽救一點形象就已經十分了不起了!
見他崩潰痛哭,仙道身後的兩人交換了不安的一個眼神,同時開口:
「對不起,大嫂……」
「洋平……」
「你們兩個!」洋平暴怒地自仙道懷中抬頭,還泛著水光的貓眼狠狠地來回瞪著那兩個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低垂著頭,絞著手指的頑童,賭咒般地恨聲道:「你們~給我記著!」
聞言,一高一矮的兩個身軀瑟縮了一下,但~矮的那個還是有話要為自己辯駁—
「明明是悠他……」在那殺人般視線的注視之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仙道司最後仍是越說越小聲,終至消弭。
唔……俗話說,長嫂如母,大嫂真的比他們親生的媽都還要有魄力啊……
仙~道~悠~他也有份?!!!
貓眼陰狠地瞇起。
「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他輕聲地,吐出這個令在場其他三人都毛骨悚然的狠話—除了仙道彰之外的其他兩人都差點雙膝一軟,要難看地跪地討饒了。
要知道~水戶洋平的鬼點子特多是出了名的,你如跟他好來好去的話,他斷不可能耍小手段對你不利,可是,一旦惹毛了他,那就要抱持著接受他防不勝防的報復的心理準備。
「好了,小貓~你不要……」心疼他憤怒的仙道欲出聲安撫,卻同樣化身為一級砲灰—
「閉嘴!」紮實的一拳擊中近在咫尺的結實腹部,帶來一聲悶響和一聲悶哼。「你也是幫兇!」
仙道苦笑著忍住探手揉撫傷處的衝動,依舊將懷中細瘦的身軀摟得死緊。除了疼痛,身為在場唯一心情愉悅的人腦中仍一再重播方才洋平為他以身擋槍的畫面,越是回想就越覺甜蜜,連洋平沒收斂力道的一擊他都覺得似乎可以忍受下來。
就在這氣氛緊繃之際,『隆隆』的鐵門開啟聲響自倉庫入口處傳來,洋平警覺地轉身,眾人亦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一名長相斯文,梳著中分髮型的男子,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滿臉疑惑地站在倉庫入口。一對上眾人的注視,他奇怪地皺起眉。
「小司~」他遲疑地喚著那一見他旋即露出微笑的美麗男子。「為什麼~專程叫我到這兒來看讓仙道吃醋的神人?」
啊不就是小洋嗎還會有誰?
聞此言,眾人表情各異—
仙道司不無可惜地嘆了口氣,聳聳肩—為對方錯過了他悉心策劃的精彩好戲;仙道和洋平則是雙雙瞪大眼,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
「仙~道~司!!!」
就在伏在他身上的男人俯下頭顱欲吻上他的唇瓣之際,水戶洋平終於忍無可忍地別過臉。
「喂~」這世上沒多少人聽過他用這麼咬牙切齒的語氣說話—大多數的時候,即使是發怒的時候,他的嗓音還是和和緩緩,不洩漏真實情緒的,可是現在……
「你他媽的可以不要再笑了嗎?」
聞言,男人頓住了身子,下意識地,抬起手撫上自己的唇角。
「我有嗎?」他不覺得呀。
「有。你就是有。」水戶洋平指證歷歷。
即使覺得自己此刻簡直像個不可理喻又嬌縱任性的女人,即使知道對方原本就生得一副似笑非笑的和善表情,可……他就是忍不住,他就是心裡不痛快,他就是還在記舊帳,怎樣!
從小到大,從來只有他整人,何曾被人整得那麼慘,那麼徹底過~!如果仙道司不是眼前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