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不要~……」
急診手術室如今一片忙亂,緊閉著雙眼的紅髮男子意識不清地掙動著……他的左右兩邊各站著四名護士幫忙壓手壓腿,卻完全不敵他的力道~
不但手術盤差點被掀翻,正低著頭專注縫合他手腕傷口的醫師還差點被他一拳揮到—
「閃開。」流川不耐地跨前一步—護士們被他的氣勢所懾,紛紛走避。
他一把扯下領帶丟給小林,捲起袖子直接撲上去,用體重牢牢地壓制住躁動的男子。
「不……要……痛、好痛……」櫻木不住地痛呼,冷汗涔涔,劍眉緊皺,表情滿是騙不了人的痛苦。
流川心口一陣抽痛,他咬牙切齒地開口:「醫~生~不能再幫他打止痛藥嗎?」
如果不是敬重專業,耐心用罄的他早破口大罵了。
戴著縫合用放大眼鏡的外科醫師抬眼,略感為難地清了清喉嚨:
「咳……總裁~我們已經幫花道少爺上了麻藥,所以他現在其實已經是意識不清的狀態……」
流川盡可能地壓抑住說粗口的衝動,但一字一句仍是硬生生地從齒縫中擠出來:
「既然是意識不清,為~何~他還在喊痛?!」
紅髮男子的每一個皺眉,每一次掙扎都彷彿在他心上畫下怨懟的一刀……提醒著他的疏心大意,提醒著他沒有保護好他……他心痛憤怒到無以復加~巴不得直接抓起醫師搖晃對方的肩要他解釋清楚。
「這……」一滴冷汗滑下醫師的額角。「總裁,我們的麻藥已用到最大劑量,再加劑量下去恐怕會有抑制呼吸的副作用……至於麻醉的效果不如預期……是有可能發生在平時就有在服用鎮靜劑或安眠藥的病人……」
他一面解釋,一面不時偷覷流川的反應……沒辦法,這家醫院是流川集團的產業,這要是一個沒解釋好,說服不了總裁~恐怕他就得立馬捲鋪蓋走路了。
流川聞言,沈著一張臉,不再開口……他想起白痴的確是對安眠藥一點反應也沒有。
見他似乎終於接受了自己的解釋,醫師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正欲低頭繼續縫傷口時,眼角餘光恰好瞄到流川壓制住櫻木手臂的大掌—
他脫口驚呼:「總、總裁~你的手?!」
白皙手背上滿是細碎的小傷口……看來是新的,還在淌著血……隱約還可見發著微光的玻璃碎片。
「讓護士帶你去清理一下傷口吧。」他基於外科醫師看到傷口不處理就渾身不對勁的強迫症建議著。。
「不用。」流川想也不想地一口否決—他反應極快地用膝蓋壓制住櫻木抬起欲踹的長腿,現在幾乎已是整個人伏在櫻木身上。
「快將他的傷口縫好。」
隔著一道半拉上的拉簾,旁邊的病床顯得安靜許多。
黑髮男子吐息清淺地沈睡著……緊閉的眼簾,微蹙的眉,時不時的發出幾聲無意義的囈語……床旁,一名有著沖天髮型的高大男子,抱著胸,自上而下,深深地凝視著他……
仙道聽見了醫師對流川傷口的關注,不禁想起那時—
他們將洋平和櫻木送上了救護車之後,由於機靈的小林也報了警,警察剛好在同一時間趕到~
為了怕現場後來會被『有心人士』湮滅證據,他與流川把在救護車上照顧櫻木和洋平的責任交付給小林,他們則與警察回到發現櫻木的那個樓層去探查……
沒花費太多氣力,他們就找到半掩著門的,那個房間。
一進門,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寬敞華美的房間如今看來宛如煉獄—
地上盡是大片大片乾涸的血跡,被褥凌亂,照明用的立燈倒在地上,燈泡碎片散落一地……立燈的電線被割成了一段一段,棄置在床腳周圍……電線上同樣是血跡斑斑……
流川的臉色鐵青到無以復加,他想當時他的臉色一定也好看不到哪去。
和警察與流川一起逡尋整個房間的他因踏到某種異物而頓住腳步,他移開皮鞋,低頭一望,瞳孔縮起。
『流川。』他拎著那東西,平舉至流川眼前—
本該是繫著銀鍊的金色鍊墜,如今卻再難以看出它原本的顏色……刀身與刀柄全鍍上了一層暗紅色的血跡……
流川當時~抖顫著手接過……然後—
捏起拳,抬手用力一擊—打碎了牆上掛著的鏡子。
這~就是為什麼流川的手上傷痕累累的原因。
而他這邊……也好不到哪去~
黑眸調回連睡著都宛如驚弓之鳥的男子身上,想起方才與醫師的對話—
『沒有問題?』他記得他非常不客氣地揚高語調,瞇起眼,連笑容也撐不起。
『一個好好的人到現在都還醒不過來,請問您說沒有問題是什麼意思?』
『仙道先生~』前來解釋病情的醫師似乎沒料到他的情緒突然轉變得如此激動,急急忙忙地補充道:『您誤會了……我是說目前針對腦部的檢查看起來水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