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飛機已經起飛,我的眼淚卻止不住地落。
『小櫻乖~有爹地在啊……不哭不哭……』與我肩並肩同坐在商務艙座位的父親心疼地掏出手帕替我擦拭眼淚。
『爹地會去那邊買房子,陪妳唸書,好不好啊~』
『不……好……』我抽抽搭搭地說,眼淚有越落越兇的趨勢。
笨蛋爹地~根本就沒有搞清楚人家的心事!
『我不、要……離開……日本~』我再也顧不得是在飛機上,情緒崩潰地放聲大哭:『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離開日本!!不要離開楓哥哥……!嗚嗚嗚……』
父親皺起眉。
『小櫻……』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提起楓哥哥,一時之間,除了呼喚我的名字之外,竟無言以對。
眼前的水光模糊了我的視線,讓我看不清爹地為難的表情……過於激動的情緒則讓我的胸口宛如壓了一塊大石般窒悶,有一種下一秒就要缺氧暈厥的預感~
但—
我不能~倒下……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絕對…要問清楚……
『爹地……你說過……小櫻以後~是楓哥哥的新娘……你自己說過的!』我也不知當時年紀小小的我是哪來的一股執念—竟能在分離的巨大哀傷之下還思緒清晰地緊抓著這問題逼問父親。
『小櫻……』臉上的手帕擦拭得更頻繁了—入耳的嗓音一如往常的威嚴,卻帶著毫不掩飾的呵寵與溫柔。『爹地是說過啊……妳跟妳楓哥哥從小一起長大,他長大不娶妳當新娘要娶誰呢?對不對~』
『可、可是……』說到這個就讓我又氣又難過地捏緊拳。『人家現在不就跟楓哥哥分開了嗎~?!』
這樣楓哥哥還會娶我嗎?會不會……就不要我了……心中的推論讓我驚恐又惶然……爹地卻在此時輕笑出聲—
『呵呵~傻小櫻……原來是這事啊……』他寵溺地揉亂我的髮,我則是毫不領情地睜大通紅的兔子眼怒瞪他。
爹地再次摸摸我的頭,臉上是滿滿的,自信的笑。
『傻女兒……放眼全日本,除了我們安倍家、除了妳,還有誰配得上妳楓哥哥呢?』
他輕柔地將我頭上歪了一邊的蝴蝶結髮箍調回原位……眼角、唇角彎彎……
『而且……妳流川叔叔最疼的就是妳啦~對不對?』
我遲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不情願地點點頭……腦海中浮現流川叔叔今年送我的生日禮物—一款我想要了好久的名牌手錶……讓班上的女生都羨慕得要死~
眼淚不知在何時悄悄止住—我裹著毯子,放鬆地窩進寬大又舒適的機上座椅,心滿意足地不忘再確認一次……
『爹地,所以……楓哥哥的新娘一定會是我的吧~』即使我們分隔兩地……也不是問題吧~
『當然。』在我墜入夢鄉前,爹地不負期望地給了我最想聽到的答案。
「閃開!」我拖著行李箱,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的警衛。
在我眼前,是一座我再熟悉不過,富麗堂皇,佔地廣闊的日式建築……然而,現下重回此地,心頭卻別有一番感觸。
就在一年之前,我得知了一個讓我震驚、不信……又心碎的消息—
楓哥哥~結婚了!
而~且~對象……不但不是我~還是個……
我握著行李箱手把的指關節一陣泛白。
日本~本來早在一年前就該回來的,偏偏那時攸關畢業與否的期末專題研究如火如荼,我完全抽不開身……所以,才會一直拖到現在……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跟個身份低下的警衛耗上五分鐘已經是我的極限。「信不信我叫流川叔叔開除你!」我抬高下巴,惡狠狠地瞪他。
「對不起~小姐,」穿著警衛制服的中年男子皺起眉,看來還是沒有讓開的打算。「沒有預約的訪客,我們是不能放行。」
「預約?!」若不是怕弄皺此刻身上這套香奈兒最新推出的雪紡紗洋裝,我早跳腳了—不過從我揚高八度的嗓音還是聽得出我的忍無可忍~
「我要見流川叔叔還需要預約嗎?這裡就像是我第二個家一樣,你憑、什、麼攔住我!」
一個小小小……小警衛竟恁地大膽!
「你現、在~就去告訴流川叔叔~小櫻從英國回來找他了……然後,」我威嚇地瞇起眼。「你就會發現……該離開的究竟是你還是我。」
「小姐……」那警衛杵在我面前,繼續與我大眼瞪小眼-—即使我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他的表情仍是沒有太大變化。「我們是不能越級通報這種事的……如果您真的和老爺熟識,不妨撥通電話給他,由他直接向我們下令。」
「你!」我捏緊拳,卻是無可奈何。
我暗自懊惱著……昨天學校一放假,我立刻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飛回日本,不但爹地不知道~我連安倍本家的管家和保鏢都忘了聯絡……更何況是流川叔叔……
所、以~現在才會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