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是没有星的。
宿管巡视到楼顶,和跑下楼的苏冷刚好错过。苏冷来到楼底,隔着那团杂草和栏杆,一抹冷清身影在外面。
曾经很多次,她站在栏杆里面,和他隔岸相视,从无言的遥遥一眼到难舍难分。
空寂的投篮声、恼人的蚊虫、那道存在漏洞的物理题、偷拍的背影……时间带来一切,又带走一切。
很久他们都没在这里约会,那片杂草长得更高更密。
苏冷没踏进去,季见予也不是在栏杆外。
他在马路中央。
苏冷拐出去的时候季见予靠在树干上抽烟,脚边是精美的蛋糕盒和奶茶保温袋,他冲她摇了摇打火机,这一次是他问她:“要借个火吗?”
“我没带烟。”
“要不要试试我的。”
两人不分昼夜厮磨时,他研究完题目回来索吻,有烟味,是男性钟爱的浓烈刺激的味道,苏冷不喜欢,会躲他要他刷牙。可季见予对她抽完烟后的唇上瘾,是甜蜜的酸奶味或是令人迷醉的红酒香气,他会放肆攫取。
苏冷迟疑了下,从他递过来的烟盒里抽一根出来,只抽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季见予没有上前替她顺气,而是漫不经心在原地笑。
苏冷瞪他一眼,脸都红透,几乎逼出泪来。
“你看,你平时总不服我说你抽女士烟就是在玩,体会到真正烟草的味道了吗?”
“我出来不是要和你抽烟的。”
“我也不是。”季见予笑意渐渐冷却,目光深切纠缠着她的脸,夹烟的手虚虚挠了挠眉毛,“蛋糕是我亲手设计的,你平时总不敢吃巧克力,怕胖又怕长痘这哪的,这蛋糕全是巧克力,要看一下吗?”
苏冷不为所动看着他,忽然偏头移开视线又把烟含进嘴里。
那道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不曾偏离分毫,季见予把最后一口烟直接吞了,肺濒临爆炸,一阵浓重呛意直逼天灵,他硬是绷紧下颌忍了。
“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背叛我,背叛我们命定的缘分。”
苏冷越是沉默,季见予唇畔的笑意就越发深,嘲弄轻嗤一声,用鞋头把烟踩成灰。
“苏冷,有时候我真挺想掐死你的。”
他嗓音轻淡,走神一样。
苏冷心有瞬间滞空感,她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季见予逼近,狠狠捏住她下巴把人扳过来,苏冷痛得眉头直皱,五官挤作一团,清晰听到了关节错位的声响,却分不清是他指节还是她的颌面。
一张俊朗的脸近距离压过来,又像把刀悬在头顶,苏冷模糊的视野开始晃,被他不断喷出夹有辛辣尼古丁的热气熏的。
季见予忍得头暴青筋,五官都开始扭曲,整个人是场过境又卷土重来的黑色风暴。
“什么王奕然,川西之路上的女大学生,你妈婚外情,我的不理解、强势霸道,你的愚蠢我的高傲都他妈是借口,你就是变心了你就是不爱了,苏冷你他妈和我兄弟搞在一起!”
音乐节的截图他点进去看了。
日期是他生病住院两人和好那晚。
他通红蓄力的手再往下一寸,就是她细长伶仃的脖颈。粗声低吼,恨不得用音量杀死她。
苏冷眼睛一眨不眨,既没有像小学那样从他手里躲过剪刀反抗回去,也没有像私人影院那晚害怕到发抖流泪。
季见予头痛欲裂,骨架坍塌一般往下沉,垂头重重顶到她额头上,手滑到脑后,指节不断收力逼她往前靠。
两个人像斗牛,无声撞击、杀戮。
季见予眉眼压低,眼白爆出数不清的血丝,呼吸浅促突然往苏冷耳垂咬啮下去。
苏冷头晕眼花一阵泛恶,拿烟头直接烫他锁骨,痛得浑身痉挛。
“你疯了!”
她真正升起一阵深深恐惧是在这一刻,鼻端似乎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焦味。
黑暗具有无穷力量,和一个被她背叛失去理智的男人置身其中,苏冷隐约浮起死亡的念头。
推开他的一瞬间,苏冷反手捂着口鼻开始流泪,不断后退,最后又突然冲过去朝季见予脸上甩了一巴掌。
清脆一声,季见予不气反笑,不见丝毫颓唐与萎靡,反倒像杀红眼的斗士嗜血般兴奋起来,咬牙冷笑,“苏冷,我他妈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他眉头皱到快要嵌进肌肤里,胸口又开始渗血,又酸又闷的疼。
他没这么骂过女孩子。
她怎么还有脸流泪?
“对,我不要脸,我见一个爱一个,游其森早就进入我的生命了,除夕前夜你没出现前,我一直都和他在一起,我在上岸和别人接吻那晚也是他送回桃源居的。他更能给我安全感,让我有被信任被重视的感受。音乐节动态你看到了吗,是我上网找到让人散布出去的,这种招数回旋镖扎你身上感觉怎么样?
季见予,我不喜欢你,所以我要和你分手,我早提过分开了是你不要。好,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