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把那张志愿表拿给季见予看,偷偷觑他的表情,又紧张又兴奋。
季见予面色淡淡,波澜不惊,把纸折好丢回她怀里,客观评价一句:“还行,没蠢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苏冷翻了个白眼,把志愿表收起来,“你生气啦?”
“你不是喜欢玩吗,我陪你呀。”季见予兴致上来了,忽然把眼睛一笑,揽着她肩要低头吻她。
十足轻佻,放放浪浪的,苏冷心头一跳,眼也跟着发眩,索性闭上微微仰面,红唇微张,脸颊一抹嫣红羞涩又期待地等着他来吻。
季见予饶有兴趣盯着她看了半天,并没有动作,苏冷渐渐反应过来,忍着一阵昏重感睁开眼打他,“你……你坏死了!”
季见予笑出声,一抓手腕把人抱住,不管她怎么扭也不松开,气息沉沉,低头碰了碰她鼻尖,宠溺一笑,温柔地蛊惑人心:“吻我。”
苏冷抿了抿嘴,忍住了,傲娇扬起下颌,眼里全是挑衅。
“怎么办,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季见予对她那点小心思不甚在意,得意起来,能把人气得脖子变粗。
苏冷好像看到他在国际赛场上,风轻云淡从善如流的样子,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人算不如天算,既然你我这么惹眼,那就顺其自然吧。其实这样也好,要是你敢劈腿,很多人都会骂你。”
季见予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声音很冷淡地提醒她:“大家彼此彼此。”
两个人,在外面看来,烂人一对,表面上惊羡追捧,背地里刻薄谩骂。
自然,也有不少嫉妒。
最后,是季见予把人深深吻住了。苏冷搂紧他,任他温柔索取,她也有很多技巧,但不想对他用,和他接吻是一件很轻松很舒服的事,他喜欢主导,技巧娴熟,苏冷懒懒的,他的气息甜甜的,让人如坠云端。
苏冷似乎听到了隐约的蝉鸣,眼底有浩瀚星海,鼻端少年的气味是温和的桂花香,攀在他肩上的手抚过冰雪一样。
原来,真正令人心悦的接吻,能调动全部感官,所谓的有感觉,是不同四季都在每一次地唇齿交融里尽情盛放。
七月初,季见予出发国家集训营,备战中旬在新加坡举办的ipho
假期还没正式开始,就有一份模糊的分班照片流露出来。
那张照片一看就是理科最顶级火箭班的名单,因为上面有季见予的名字,这更令人紧张兴奋,战战兢兢又忍不住摸索找寻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苏冷昨晚和季见予吵架,闹到手机没电完全不记得充。不过是一件小事,小到苏冷睡了一觉根本记不得如何吵起来的,两个人半个月见不着面,隔着屏幕吵也算一种情趣。
于是分班表疯传的时候,苏冷火急火燎到处找人借手机,谢松好心提醒她:“上面没有你名字,不用看了。”
李尤尖也紧张得不行,可她和谢松不熟,对方又没主动提她名,她有些局促捏着衣角不知如何是好。
苏冷不相信,正和谢松拉扯,“给我看一眼嘛,又不少你块肉。”
“我不给!谁让你整天不交作业,连着我也被老师骂。”
他们闹作一团,整个班级都气氛高涨,做团堆散地热烈讨论,李尤尖忍住一阵阵从反上来的酸涨感,正想悄悄坐回去,突然听到彭天大声喊她:
“尖尖!你好像和季见予一个班哎!”
李尤尖惊疑抬头,看到彭天藏都不藏了,拿着手机用力冲她挥手,脸上是毫无芥蒂喜悦的笑。
苏冷也跟着看过去,比本人更兴奋,拉着李尤尖径直冲过去,“让我看看。”
名单最底部,的确有很模糊的三个字,但他们都确定就是“李尤尖”。
苏冷反应很平静了,瞥了眼李尤尖,故作冷淡地说:“我就说你肯定能进尖子班,天天担心得头发都黄了,给你剪分叉剪得我手都酸。我不管,你得请我吃得什么,你的数学从110到120有我的一份功劳。”
李尤尖仍在震惊之余,眼睛渐渐红了,声音颤颤的,突然抱住苏冷。
彭天是真为她高兴,看到她会主动亲近人,很渴望她也能抱一抱自己。可那不可能。
那晚说开后,他更沉稳坚定了自己的心。
忍住一腔酸涩,彭天调侃一句:“也要请我吧,我的数学好几次都比苏冷高了。”
“呸,真不要脸,没见过给自己揽功勋章的。”
李尤尖腼腆一笑,忽上忽下的一颗心真正地平缓跳动了,那些怀疑和惊惧彻底消失,她真正喜悦地展开笑颜,“都请都请。”
苏冷很嫌弃地把她粘在眼角的一根头发撩开了,嘀嘀咕咕骂了一句“真傻”。
忽然也很想哭。
很莫名其妙。
作为同桌,苏冷实实在在见证了这一年来,李尤尖是如何努力的。酷暑到严冬,辗转四季,中间还发生过残忍血腥的惊魂事件,可李尤尖像生下来就因为娇弱被放弃的雏鸟一样,顽强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