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ce的声音依旧沙哑,那股浓稠的调笑意味极其明显。只一句,都能让唐言章想起当时她娉婷笑着,将那些痛苦的事实轻描淡写告诉她时的模样。
唐言章眼眸渐渐冷了下去:“我和你没什么可叙旧的。”
“这话可就不中听了…”grace吃吃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们已经和好了。怎么说,这种好事,要不要一起再见个面,聊聊天?啊……说起来,我和洛珩也叁年没见过了。”
“没有必要。”
“好。”
洛珩与她异口同声。
只是拒绝的是她,同意的是洛珩。
唐言章有些意外,她隔着被单握住了洛珩的手,又抹去她眼角残存的潮气,摇摇头。
没必要。
她与洛珩无声对视。
只是女人的眼眸压着的悲恸,所有几年前翻涌着的过往犹如山麓砸下的碎石,稍不注意,就会被击打得遍体鳞伤。
唐言章一遍遍抚过洛珩的小臂,将那些起的细小疙瘩抚平。
半晌,她吸气:“按你想法来。”
“对不起。”结束通话后的洛珩双肩微塌,“我没忍住。”
“什么?”年长女人眼睑潮湿。
“接了你的电话。”
“……是我没处理好。”唐言章叹了口气,“这些年…偶尔她会给我打电话,但我都没有接。”
“是吗?”
洛珩的声音轻到微不可闻,犹如被风吹扬起的蒲公英,漫无目的地飞在天上,虚虚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我还以为…你一直在跟她联络呢。”
“她不配做一个老师,洛珩。”唐言章吸气,“她对你造成的伤害无可估量。”
我又怎么会跟这样一个人联系呢。
后半句话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确实是因为和grace联系,才会明白所有事情的起因。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grace带我去了酒店顶层。”
洛珩忽而抬起眼眸,一瞬不离地注视着眼前人的表情。
“唐言章,倘若她说那一晚我跟她上床了,你会信吗?”
会信吗。
唐言章。
她在几百米的高空上,雅致而干净的旋转餐厅里抬眼与对面散漫着笑意的女人对视,坚定且毫无保留地当着对方的面握住了洛珩微凉的掌心。
她语调平稳。
“洛珩,我只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