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一看,陈伊洛胳膊和腿都捂得严实,不禁发笑:走吧,是该换一身,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在过冬。
陈伊洛:嘁
边走边捶后腰,她接着说:你小屁孩懂什么,屋里开空调,我老胳膊老腿受不了。
时安抬头看空调:也没开很低啊。
陈伊洛:我不管,我就是热。
时安:好吧。
其实陈伊洛这样做,是陈致晚叮嘱过的,不要让时安待在屋里太久,要常去外面走走。
这不,
又把时安骗出来了。
两栋别墅之间也不是很近,需要直走,走过十几棵树,往右转就到了。
正要走到,时安突然拉住陈伊洛,指着远处:洛洛,你看那边大树下面,是不是有人?
陈伊洛有点近视,看不太清:我没戴眼镜,我们过去看看吧。
然后,两人慢慢往那走。
终于走近,陈伊洛碰了下时安:诶,小时,真有人,是个男生。
又走几步,
看清了模样。
少年看起来十二、三岁,眉浓,鼻挺,长相清秀,蓝衬衫白短裤,帆布鞋发旧,躺在大树底下睡觉。
陈伊洛观察好久,确定他有呼吸后,才小声说:吓死我了,他在睡觉,我们还是走吧。
时安点头,正转身。
身后有怯懦地男声响起:请问,你们是住在这里吗?
闻声,回头。
陈伊洛回答:是,不过天这么热,你为什么要躺在这儿?
男生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
有棱有角的俊脸低垂,说话不自信:你们见过我妈妈吗,她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我只知道她在这一片做保洁,但是我找不到她。
保洁?
面上无波无瀾,陈伊洛淡定问:你大概描述一下你妈妈的样子,也许我们见过呢。
男生喘口气说:妈妈四十岁,棕色齐肩短发,一米六五左右,说话有口音。
手指一动,陈伊洛目光闪烁:没见过,但是这里太热了,你要不要回家等?
不要。摇头,男生倚在树上:我家在镇上,从镇上到这里要坐一个小时的客车,我所有的钱都用来坐车,没有钱再回去了。
男生边说,时安边翻衣服口袋,等他说完,时安便将找到的一张20元,四张10元,两个硬币,递过去:给,够不够,不够我再回家取。
一脸感激,搓着手。
男生先说:谢谢你,我会还你的,我叫陆听尧,你叫什么名字?
说完,他双手接过钱。
拿了两张10元,和一个硬币,又将剩下的钱递给时安:这些就够了。
时安:我叫时安。
但她没接钱,拉着陈伊洛走,摆摆手:不用还了,再见。
男生攥着钱。
眼含泪,呢喃道:谢谢,再见。
等走到家里,陈伊洛才开口说:小时,其实那个男生的妈妈,我见过。
啊?讶异过后,时安追问:你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不跟他讲呀?
陈伊洛边挑衣服边说:之前她妈妈来我家做过钟点工,我之所以没说实话,是因为上次她妈妈走的时候,我看见有个男人开着豪车来接的她,男人头发白,应该有六十了。
时安无语:这
选了一条裙子,陈伊洛就大大方方在时安面前换:是不是很震惊,有的大人,就是一点大人样子都没有。
有点懊悔。
时安望着外面:早知道,我就回去再取点钱,多给他一些好了。
知道时安最善良。
陈伊洛换好衣服,从身后晃了晃时安的肩膀: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时安情绪不太高。
怕她不开心,陈伊洛转移话题说:还是好热啊,想喝冰水,但是妈妈不让我喝,要不然我们偷偷喝一点?
时安平时喝得也少,天这么热,她的确很心动:那就少喝点吧。
话落,两人便往冰箱走。
打开冰箱门,看着各式各样的饮料,水,还有酒,陈伊洛选择困难:我们喝哪个啊?
看了看,时安指着那个透明瓶子:这个包装好看,它是水吧?
陈伊洛拿出来一瓶,密密麻麻的英文,她也看不懂,索性又拿出来一瓶:应该是,就它吧,给。
于是,一人拿着一瓶水。
去沙发上坐。
刚坐下,陈伊洛又站起身:手怎么这么黏,我先去洗个手。
时安:嗯。
渴得厉害,她拧开瓶盖,闻都没闻,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咽下去。
瞬间,喉咙火辣辣,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逐渐升腾到脸上,时安开始飘飘然了。
等陈伊洛回来,便看见这幕。
时安小口小口地在喝水,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咂,更奇怪的是,她在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