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琼究竟为何能答应他们五人签下这么荒唐的东西?
我一个人坐在庭外的回廊座椅上,白画梨与我商量一番,劝我先在外面等他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要和那群老狐狸说些什么。
“吱呀”一声,珮扇一人推门而出。
“怎么了?”我微直起身子,珮扇摇摇头,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他们几人博弈来博弈去,我听了心烦,不如出来陪你一会儿。”
一向粗枝大叶的男子和我同步叹息一声。
“这都是在我失忆前发生的事,你们怎么能不告诉我?”
珮扇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握着我的手试图讨好:“真的不关我的事,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听哥哥的。”
我瞪了他一眼,只换来男子示弱的笑容。
他这副模样,我竟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那沫涩呢?方才你们都不说他为何没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沫涩”这两个字如倒刺般将珮扇扎的缩回了手,他躲开我的目光,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吐出一句话。
见他如此反应,我心下更是警铃大作,又连追问几句,终于等来他的回答。
“京城陈家近日打算备一场酒席宴请各方商贾权贵,特派人来倾城坊挑了几名样貌身段好的伶官,为当夜酒席助兴。
“沫涩被选中,这几日都在陈府学习礼仪,等酒宴结束便可回来了。”
珮扇见我脸色难看,不敢再多说:“他已去了叁日,明天举办酒宴,后日就能回来了。”
“你既说挑的皆是好相貌的,怎么那陈家竟没要你吗?”我拧着眉,无需等珮扇回答我也能猜到一二,想必都是祀柸的主意,他护着珮扇不去做那腌臜事,偏把沫涩给推了出去。
知道如今再去追究已经于事无补,我轻吐口气,等怒意稍缓又问:“他身子可好全了?我这半月没能照顾他,一直挂心不已。”
“自是无事了,连身上留的那些疤痕也用了坊里特制的药膏去了,”珮扇悄声又补了一句,“否则陈家也看不上他的身子。”
我不再言语,只漫无目的盯着一处,珮扇也不敢再搭话,收敛起平时开玩笑的心思,默默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那木门又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呀声,白画梨走了出来。
珮扇在见他出来的那一刻就绷紧了身子,白画梨也不理他,径自走到我面前,示意我同他一起走。
我看了看珮扇,见殇止他们就等在门口,便向珮扇努了努嘴,不再多说跟在白画梨身后离开了。
“谈得如何?”我小声询问,心下隐隐期待即将听到的结果。
白画梨脚步停了又停,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猜可能结果不好,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说吧。”
“祀柸答应我,可以不要求你在坊中接客做工,但你必须住在这里,吃穿用度皆如从前。”
我对这结局也不太意外,想让祀柸放我走着实太难。
“沐琼与那五人的卖身契也不可交还给你。”白画梨既说了沐琼的卖身契,便是知道不是我做出这般无厘头的事情。
他伸手将我揽到怀中,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只能同许陌君一起出坊,在坊内还得听从他们五人的安排。”
这些我都可以但你为什么听起来这么难过?
我伏在白画梨的胸口,在他怀中无法抬头,也就不知道他现在脸上的无助。
“我本以为这一世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他略带哽咽的叹息混着风声,连同我的心一并卷走了。
白画梨随我去收拾了我这半月以来的衣物,将我送回之前的住所后便只留下写着他住宅地址的一张字条,告诉我随时可以去找他,他也会抽空来见我,之后就匆匆离去。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比如他为什么又回了京城并置办了一处宅邸,比如他来时如此胸有成竹是备了多少赎金,凭他一己之力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也罢。
躺倒在熟悉的松软被褥上,这几日接连的操劳让我身心俱疲,本就睡眠不足,如今只想把一切都抛在脑后,睡醒了再做打算。
祀柸来时就看见女子不顾形象四仰八叉睡在床上的模样,他在心里暗笑一声,铺开一旁迭好的锦被盖在我身上。
白嫩的小脚被掖进被子里,他这才察觉到不对,撩起白袍的裙摆,发现我裙下居然未着一物。
本来和缓的神情此时又变得有些不悦。
等发现我两腿内侧被磨的红痕时,祀柸顿时明白我不穿亵裤的原因,起身轻车熟路从屋中的妆奁盒子翻出伤药。
他将药膏在手心捂热了,一边在心中轻骂一边替我上药。
我在梦中昏昏沉沉,只觉得有一只大苍蝇在腿间飞来飞去,痒得我没好气乱蹬了好几下腿,最后一脚也不知踹到了哪里,有人闷哼了一声,将我的两脚抓住了,让我再动弹不得。
“让人没个省心。”祀柸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