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几个人是我挑过一遍的,您看看,钟意哪几个?”顾婆一开口,林湘顿时觉得落在身上的眼神变得更可怕了。
我看着个个都好。林湘很想这么说,她平日的口头禅就是“可以”、“好的”、“听你的”、“怎样都行”,但谈生意时显然不能这样万事随缘。
于是,她上前一步,开始选人。
女尊世界的女性力气普遍比男人大,顾婆挑了九个人,只有两个是男的,想来是他们天赋异禀。
类比现实,两个女人出来搬砖,怎么想都让人唏嘘。林湘有心照顾弱势群体,便把这两个男人都选上了,又挑了叁个看起来很稳重、叁十出头的妇女。
“就他们吧。”林湘说。
“姑娘!”一个没被选上的中年女人急了眼,顾婆事先和他们通过气,这次干的是搬书顺带清理屋舍的活计,活不重,东家面嫩,给钱大方,再好不过了,她怎么能忍受这种好事白白跑掉?
手臂一抬,女人指向林湘挑选的五人中最好欺负的软柿子,“您选人应该更慎重些,他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哪有我们手脚伶俐?”
被女人指着的,正是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哪怕被人用手指着辱骂,他的神色也没有变化,一直半低着头,动也不曾动,木头一样无动于衷。
事发突然,林湘没有唐突出声,只把目光移向顾婆。
“姑娘,”顾婆狠狠剜了说话的女人一眼。让林湘选人更慎重,是觉得她挑人太随便吗?然后,她冲林湘陪笑,“老婆子并非故意诓你,元宵虽然口不能言,但耳朵很灵敏,和他沟通不成问题,他为人踏实肯干,是个心细的,力气也大。元宵——你过来,见过这位姑娘。”
怎么跟老鸨强迫手下的姑娘接客似的。林湘默默在心里吐槽。
被顾婆称作元宵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僵硬地弯起嘴角一笑。
哦呼。
林湘不得不承认,如果这男人真是鸭子,她……想嫖。当然,仅限于想想。
男人的五官生得很好看,不是这个世界偏好那种精致阴柔美,而是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英俊帅气。说句被用烂了的形容,眉如刀剑、目若寒星不外如是。林湘尤其欣赏他那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以及右眼下那道险些擦过鼻梁的旧伤痕。这让她想到大漠的风沙、烈酒与羌管,充满了故事感。
但他的眼眸明明纯粹如水晶,没有丁点儿阅尽风霜的沧桑与倦怠。
这样复杂矛盾的气质最是抓人眼球。
她刚才是瞎了吗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大帅哥。
自我反省了一下下,轻微脸盲症患者林湘很快原谅了自己——对方低着头我不注意怎么会看清他的脸。
“小测试,元宵,你能听懂我的话吗?听懂就摇头。”
大帅哥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被“高冷”这一要素特攻的林湘在心里直呼老婆。而且,男人看着冷冷淡淡,却有着“元宵”这么可爱的名字(不管是不是谐音),创造他的神明简直深谙反差萌的精髓。
“很好。”转头望向刚刚说话的女人,林湘使出了网上冲浪多年学会的骂人秘籍——阴阳怪气大法:“经过我慎重(重音)的考察,元宵虽然不能说话,但反应依然很快,人很伶俐。我想,他应该比某些随意做出判断、随意插嘴误导他人的家伙要伶俐的多。顾婆,你说对吗?”
顾婆自然连声附和。
拟定人选后,由顾婆牵头,她仔细看过契书,和五人一一签订了短期合同。
招工的事情解决了,林湘拎着她的零食,心情很好地晃悠回了家。
解决了房屋的打扫问题,还认识了一个百年一遇的大帅哥,今天真是收获满满。
走到宅院的门口,她慢下脚步,注意到门前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七、林湘姐。”没等她出声招呼,寻书放下臂弯里挽着的菜篮,冲她行了个怪里怪气的礼节,显然是还没适应自身身份的改变。
“来啦。”林湘没有在意她的束手束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等了很久吧。”
扬了扬手里拎着的零食包,她解释道:“今天出门去了鸣玉坊一趟,正好顺路买了点心,我们进屋吃吧。”
寻书“嗯”了一声,像在林家时一样,主动退守在她身后两步之遥。这个位置既不会碍到她,有事又能立刻上前帮忙。
“我说,寻书啊,”正在开门的林湘有些困扰,她一点也不喜欢背后灵,“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丫鬟了,不用老是走在我后头。”
回头望着寻书,林湘的目光认真到有些烦恼:“你已经是个自由人了,不用再对任何人低声下气、毕恭毕敬的。”
无论是在女尊世界的新生活,还是寻书对她的态度,林湘都很不习惯。
上辈子她就是个有点宅的社畜加网瘾少女,从没想过有一天好好的过马路会被车撞(她一直觉得这种待遇该给自家不做人的傻帽老板享用),更没想过死了以后还能走狗屎运穿书。
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