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将国师之路铺的平平坦坦。
在入宫之前,她以为玄微多少是借着受封国师的名头,引她回宫,没那么容易将此事办了,放她出宫。
甚至她还想了,玄微会带她去琼楼,坦白些什么,表达些什么。
就连苏衾也一再提醒她,小心玄微。
可她没想到,琼楼已被夷为平地,玄微在那片土地上种了梅花,如今那里是一片开的正盛的梅林。
她入宫的当天晚上,玄微就将国师的吉服送来了,与她的尺寸不差分毫。
入宫第二天,就是受封国师的正式大典。
她穿着国师的吉服,站在老皇帝跟前,被他亲手加国师冠冕之时,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顺利的不可思议,隆重的不可思议。
只是受封国师而已,老皇帝却下旨全国施粥,京都欢庆,甚至命太子殿下伴随她这个国师巡街三日,鲜花焚香,全城参拜。
这已是皇帝能给出的最高拜礼,绪茕也只在小说里看到过“古佛巡街”“圣僧巡街”这样的仪式,她没想到玄微会将受封仪式搞的这么隆重。
她坐在巡街车撵之中时,仍然觉得不真实,满城的百姓挤在路边围观她,参拜她,仿佛她真的是仙师神佛一般,因黑蛋还没有破壳,所以那飞凤和蛟龙一直环绕在宫中,不肯离去,倒真像是她带来的一般……
可她自己心里知晓,她真没这么大的能耐……
她坐在车撵里,听着系统每分钟报一次声望增涨的数据,越来越心慌,只是这巡街的半日功夫,她门派的正派声望值已经涨到了10万+。
这流量太可怕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买了热搜,迅猛的增加了一波虚假流量……
她瞧见路边有人跪拜她,心中惶惶不安,她深知,德不配位,必遭灾祸。
她就是个假仙师,不能祈福也不能降雨,更不能保佑国泰民安啊!
“这身吉服,很合身。”身侧的玄微忽然开口说。
绪茕转过头看向他,他今日穿了太子的朝服,飞龙白袍,紫玉金冠,正襟危坐的与她同坐在车撵里。
他看着她的袍角,又看她的袖口,慢慢道:“只是袖口似乎短了些。”
绪茕愣了下,看了看自己的袖口,不禁问他:“宫中怎知我的尺寸?”这身吉服明显是赶工出来的,可是尺寸刚刚好。
他的目光抬起落在她脸上,她今日格外仙风道骨,束着高高的发髻,脂粉未施,不染纤尘,他在梦中梦到过她无数次,早已用身体丈量出了她的尺寸。
“国师曾留下过几套衣服,孤命人照着做的。”他寻了个借口,那几件衣服如今收在他的宫中,压在他的枕下。
只是她不穿那些衣服太久了,他早已闻不到什么气味。
绪茕听着他的心里活动,只觉得他与苏衾,变态的不分上下,她耳朵发烧,愈发觉得不能在宫中久留,便道:“巡街一日就足够了,三日有些太过了,我门派之中还有许多事务,要速速回去。”
她找理由道:“选拔大典在即,丹宗又得搬入纯阳山……”
“选拔大典在哪日?”他忽然问。
绪茕张口便道:“七日后,这七日内我要送邀请函,要筹备选拔大典,哎,尽是事啊!”又道:“且如今那枚蛋纹丝不动,想来是这京中没有灵气,我需要速速带它回纯阳山的好。”
他听着,看着她,然后慢慢点了一下头道:“知道了,孤明日送国师回纯阳山。”
这么容易?
绪茕惊呆了,难道……是她想多了?人家并没有想什么霸道太子囚禁我的把戏?
可他望着她,那样平静。
礼花在车外爆开,“咚”的一声,无数鲜花彩纸飞散而下,被风吹进来,吹到了她的衣襟和鬓发之上。
欢呼声盖过了所有声音。
他在欢呼声中,说了一句什么。
绪茕没听清,凑近了“恩?”了一声问:“殿下说什么?”
她的气息,她的睫毛轻轻拂动,他眼神动了一下,像化开的水一般映照着她,朝她伸出手去,像是轻抚上了她的发髻,在她耳边说:“花。”
绪茕下意识的往后的一撤,见他收回去的手指中捻着一片花瓣,他将花瓣轻轻的放在了她的双膝上。
粉色的花瓣,像是樱花,又像是桃花。
她看着那花瓣眨了眨眼,他只是要和她说,花落在了她的发上。
车撵外,有小贩在人群之中高声吆喝:“糖葫芦!来一串糖葫芦!”
绪茕下意识的转过身,瞧见挤挤攘攘的人群中,有小贩举着缠满稻草的杆子,上面插满了红彤彤的糖葫芦。
她忙俯身对车外随行的宦官道:“麻烦替我买两串糖葫芦。”她伸手将灵石递出去,带落了双膝上的那瓣花。
玄微静静看着那瓣花飘落,听见她说了一声:“谢谢。”举着两串糖葫芦转过了身来,那股甜丝丝的味道涌入他的鼻翼,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