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青华近在咫尺,梼杌一反常态的安静,越鸟睡的颇沉,醒来的时候全身爽利。
“殿下起了?殿下睡得好吗?”毕方为明王卷起了床闱,她略扫了一眼——明王的枕边还是有些泪痕,但总归比往日好了。昨夜帝君夜入殿,上夜的冉云大吃一惊,叫印玉半吓唬半劝慰地安抚住了。说来这嫦娥仙子真是人情练达,送来的叁娥都知道分寸,否则只怕没等天明,这桩事儿就要传的人尽皆知了。
“身上倒是久违的爽利了。”越鸟脑袋虽然还是有些昏沉,但是精神总算还好。毕方为她梳洗更衣毕了,又禀告说西海四公主正在偏殿等着觐见。
“四公主怎么来了?”越鸟睡到了日上叁竿,不知道那白龙女来了多久又等了多久,面上不免尴尬,生怕失礼于人。
没成想越鸟尴尬,毕方却比她更尴尬。明王如今精神不济,贪睡些也是难免的,可帝君却起了个大早,把妙严宫翻了个底朝天不说,这半晌不知道踏遍了几宫几院,四公主就是帝君请来的。
“殿下莫急……四公主……说是有礼供奉……这才觐见……”
越鸟见毕方有些支吾,心里便更加不安了,她脚步匆忙直奔偏殿,到时四公主正在和印玉说话。
白龙女在此等了一个时辰有余,可她素性不拘,饶是如此也没有露出半点不敬,反倒是和越鸟的贴身仙娥们说笑不止。见越鸟入殿,白龙女十分恭谨,口中尊敬,面上语笑嫣然,仿佛普通人家串门的妯娌一般。越鸟见此,心中的尴尬也减了几分,她在白龙女身边坐下,又叫毕方奉茶,二仙这才说话。
“殿下神色十分好,想必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
白龙女前日里见明王,明王虽然依旧是明艳动人,面上总少不了带了那么二分病气。想不到几日之间,明王竟是恢复了不少,如今看着面有润色,双眼有神,想必是已经缓过来了。终归是人家有本事,梼杌这样的上古巨妖也能压制,要是轮到她,只怕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本王失礼了,叫公主在此枯等,实在是不像话。”越鸟连忙赔礼道歉,毕方体恤,见她熟睡不忍惊动,岂料竟惹出如此笑话来。
“殿下哪里的话?如今殿下一身两灵,那是多磨人的功夫?小王就是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殿下若是不多加休养,那只怕是要伤及根本了。”
白龙女自小受宠,兄弟姐妹又多,其母极贤,教得她十分的宽容亲人。自从结识了明王,白龙女就对她十分亲近——这位羽族妖王毫不娇矜,为人周正体贴,与之相交,如饮陈酿,不觉自醉。
白龙女身为东海龙宫长子之妻,在这浩浩荡荡的天庭却不过是微末之流,她原本以为这明王身居高位,又兼得了青华大帝的宠爱,难免恃宠而骄睥睨众生,岂料明王竟是如此平和的性子,叫她真心喜欢。她远离故土家人,见了明王便如同得了一知己,因此十分用心。
“多谢公主海涵,不知公主来此何干啊?”越鸟见白龙女没有生气,这才心鼓稍歇,可是方才毕方说的笼统,她真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白龙女噗嗤一笑——今日晨起,孟章就跟她说要她找一颗雌龙龙珠来,说是青华帝君要的。原来帝君怕明王身子虚弱,有心寻颗龙珠来为她安枕。
从前白龙女未结识青华帝君,总以为帝君天威不可侵犯,不知道是多么的威严高傲,谁承想这个权倾天下的东极帝居然如此儿女情长,对明王温柔体贴事事挂心,就连这样微末的小事都毫不含糊。然而帝君肯劳动仙驾到区区的甲寅殿来求方,却不曾在明王面前邀宠献功,如此一片赤忱,却又兼情怯,倒叫白龙女觉青华帝君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殿下容禀,今日帝君到访甲寅殿,说殿下夜间难安,叫孟章与小王寻一颗雌龙龙珠来为殿下安枕。说起来以往龙宫供奉九重天多的是雄龙龙珠,这雌龙龙珠倒真是不好找。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小王年幼时,家父为了博一彩头,叫小王亲自孕育了一颗龙珠。这龙珠小王日日带在身边已有千年,如今便供奉于殿下,好叫殿下能够安心修养,若得如此,帝君便也可以得偿所愿了。”
青华帝君不献功邀宠那是帝君的事,不过这话既然传到了她四公主这,该不该说,该如何说,那可就由不得帝君了。
帝君真是傻,男欢女爱,情爱分生,一个要授,一个要受,这蜜里调油的事情何必遮遮掩掩?帝君如此为明王,明王也应该领情,这才算有来有往恩爱缠绵。
“公主虽是好意……可是……这龙珠是公主爱物,本王又何能夺人所爱?”越鸟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摆手拒绝——昨夜她二人伤情,哭也哭了抱也抱了,哪成想这老神仙居然如此莽撞,居然去向孟章神君讨要龙珠。她知道青华是一片痴情,可是他身份高贵,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众仙议论他乱发淫威胡作非为。
“殿下何出此言?小王这龙珠可是借给殿下的,来日殿下大好了,这龙珠还得还给小王的!难道殿下心有所想,是想将我这西海龙珠霸占了吗?”
早知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