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关越鸟,即便是事关五族。可是没关系,只要佛母肯细思细想,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用意的。
圣王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五族刀兵相向,更没有想过五族有一天会同室操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这个命中注定的结局。因为万年之前就是这样,人的背弃,麒麟之死,五族内乱,天平最终倾斜向了那些个神仙,而他们,则从此落得受人摆布。
可是为了达成他的宏愿,圣王也从来不吝于算计任何人,或者,除掉任何人。
圣王仔仔细细的推算过,这金孔雀乃玄鸟长女,曾吞得如来入腹,其造化本领,自不必说,又有九头金雕这么个同胞兄弟,若是明着来恐也麻烦。别的不说,这苏悉地院里住着大大小小八位灵山菩萨,如果他真的和佛母大打出手,一来怕叫灵山借题发挥降罪绞杀,二来怕叫五族知道他戕害佛母,反倒坏了大计。
可是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麒麟都可以无声无息的死去,佛母自然也可以。苏悉地院里有叁千妖精,人多口杂,总有行得事的。可是圣王怎么也没想到,佛母不顾众议,将明王的宝座传给了越鸟。事到如今,就算是圣王能够得手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说到底,佛母还有可能冲冠一怒为爱女,与圣王一起起兵伐王,而那位自小吃斋念佛的越鸟殿下,恐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臣服于他。如今越鸟蒙难,这金孔雀却坐视自己的独女被软禁在天庭,原来为得就是能一上一下牵制住他。
是他小看这金孔雀了。
“本王今日来的匆忙,菩萨心有所碍当属平常,菩萨只需细想本座来意,假以时日,菩萨自然能明白本王的苦心。事到如今,明王殿下困在九重天,本王实在是于心不忍,还请菩萨早做定夺,莫要耽误了殿下的终身。”圣王意有所指地说。
“姐姐!姐姐……”
金雕匆匆忙忙赶会了苏悉地院,然而他却还是来晚了一步,眼下庭院里不少宫人正在洒扫收拾,恐怕圣王是已经走了。
“嚎什么?!半点规矩都没有!”佛母从摩愉啰殿内探出了半个身子,这半晌她早就累得身心俱疲,谁承想这不晓事的居然还来给她添乱。
“姐姐,圣王来过了?”
苏悉地院和灵山甚近,因此通传方便,方才金雕正在雷音寺听经,突见佛母座前的白孔雀前来通风报信。原来越鸟蒙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五族,这晓事孝顺的如同龙宫,只趁着重阳佳节只往妙严宫送了些礼物孝敬,而那些个不安分的,心里倒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
“来过了,闹得老身头疼。你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是怕老身对付不了他吗?”佛母正在气头上,自然没有好脸色给金雕。那圣王十分刁钻,与他一席之谈,竟不知耗费了她多少精力,偏这泼才能说会道,佛母打足了十分的力气应对,却依旧叫他占了不少便宜,叫她如何不恼?
“事关重大,姐姐需得细说,若是这圣王起了什么心思,我等还得早做打算啊。”金雕十分焦急,眼下五族蠢蠢欲动,各地流言不止,都说有什么旷古烁今的巨妖就要诞生,取代西王母成为毛族之尊。这七七八八的事情加在一起,他如何还能坐得住?听到圣王拜见佛母,他可真是出了一身冷汗,圣王一向狠毒刁钻,便是暗害佛母也是大有可能,无奈他匆忙赶路,不想却还是慢了半拍。
佛母正乏得很,便打发阿苏罗与金雕将方才圣王闯宫一事一一说来。金雕听得圣王的挑衅之言,又闻他曾露出恶色,心中忐忑不已。
“这妖道一向不安分,如今五族蠢蠢欲动,我只怕这孽畜看说不动姐姐,打起别的心思来,姐姐不得不防,姐姐可知道?当年那龟灵圣母就是一时不察叫这妖道暗害了……”
金雕心中不安,面沉如水,耳边厢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嗤笑,只见佛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启朱唇说道:
“他不会的,因为他现在害了我也没有用,我早就不是明王了,越鸟才是。事到如今,除非他能杀进妙严宫,杀了东极青华大帝,他才有机会对越鸟下手。青华啊,青华……这次你可真是帮了老身一个大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