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望着面前一脸阴桀的圣王,心里只想发笑——事到如今,五族可以起事,天庭和灵山就不能应对了吗?
“依本座所见,殿下怕是叫猪油蒙了心了!才出了如此下作的主意。什么流言蜚语,本座万年之寿,如何能叫这只言片语蒙骗了?殿下若是有本事,自然可以举一族之力颠覆天庭,到时候弱水倒流,天下皆以殿下为尊,殿下岂不是得偿所愿?又何必来求本座这失权失位的老孔雀啊?”
佛母有意讥讽,岂料那圣王竟是宠辱不惊。
“菩萨容禀,事到如今,明王无辜受难,难道菩萨心中就无半点不忍吗?依小王愚见,明王殿下生死在即,哪里还能尽信尽尊这仙佛的安排?菩萨自问,我等生死,难道不是悉数掌握在仙佛手中?菩萨乃混沌巨妖,轮造化只怕比九重天众仙更出一头,难不成菩萨便甘于位居人后,叫别个吆叁喝四?”
佛母拂袖而起,对那鸿蒙道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儿命数如何,本座自有计较,无需殿下操心!殿下若是还念及生死,便即刻离开苏悉地院。否则只怕殿下即便带着护法,也未必就敌得过本座!”
圣王仔仔细细的推算过,这金孔雀乃玄鸟长女,又曾吞得如来入腹,其造化本领,自不必说。怕只怕这妖女有那碧波青焰护身,若是真枪实剑地拼杀起来,他这蝇杍自留不能相抗。
“本王今日来的匆忙,菩萨心有所碍当属平常,菩萨只需细想本座来意,假以时日,菩萨自然能明白本王的苦心。”
圣王今日强闯苏悉地院已经是心怀侥幸,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幻想过佛母会因为他的一席话就与他联盟,即便是事关越鸟,即便是事关五族。可是没关系,只要佛母肯细思细想,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用意的。
殿外的相柳和九婴口中嚎啕不已,然而圣王却制止了它们——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五族刀兵相向,更没有想过五族有一天会同室操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这个命中注定的结局。
因为万年之前就是这样,人的背弃,妖的退缩,麒麟之死,天平最终压向了五族万数,叫他们从此受人摆布,不得自在。
凭什么?!
“姐姐!姐姐!”
金雕匆匆忙忙赶到了苏悉地院,然而他却还是来晚了一步,眼下庭院里不少宫人正在洒扫收拾,恐怕圣王是已经走了。
“嚎什么?!半点规矩都没有!”佛母从摩愉啰殿内探出了半个身子,这半晌她早就累得身心俱疲,谁承想这不晓事的居然还来给她添乱。
“姐姐,圣王来过了?”
苏悉地院和灵山甚近,因此通传方便,方才金雕正在雷音寺听经,突见佛母座前的白孔雀前来通风报信。原来越鸟蒙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五族,这晓事孝顺的如同龙宫,只趁着重阳佳节只往妙严宫送了些礼物孝敬,而那些个不安分的——比如圣王,心里倒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
“来过了,闹得老身头疼。你来干什么?难不成你是怕老身对付不了他吗?”佛母正在气头上,自然没有好脸色给金雕。那圣王十分刁钻,与他一席之谈,竟不知耗费了她多少精力,偏这泼才能说会道,佛母打足了十分的力气应对,却依旧叫他占了不少便宜,叫她如何不恼?
“事关重大,姐姐需得细说,若是这圣王起了什么心思,我等还得早做打算啊。”金雕十分焦急,眼下五族蠢蠢欲动,各地流言不止,都说有什么旷古烁今的巨妖就要诞生,取代西王母成为毛族之尊。这七七八八的事情加在一起,他如何还能坐得住?听到圣王拜见佛母,他可真是出了一身冷汗,圣王一向狠毒刁钻,便是暗害佛母也是大有可能,无奈他匆忙赶路,不想却还是慢了半拍。
“老身乏得很,你却非要找不痛快……罢了,留鸟,你与金雕护法细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