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金雕推门而入,岂料竟叫他看见了青华赤裸着的上身。
不!那应该已经算不上是肉身了——只见青华由胸至腰,已经全部冻成了冰,蓝白交错的寒冰中,唯有那一颗心还泛着些隐隐可见的赤色。
金雕哪里见过如此阵仗,这才反应过来——寒冰恐怕是青华这水精的罩门大忌!
早知道青华固执,没想到他竟固执至此!
“你这老东西!你这是想横死在苏悉地院,好讹佛母一遭吗?”金雕是被那青华那渗人的样子吓着了,所以才先惊后怕再怒,但他总归知道轻重,连忙唤人去请佛母。
“不要!千万莫要让越儿知道!”青华连忙阻拦。
“你消停点吧,要死你死外面去,别再惹事儿了行吗?”金雕被青华抓住了手腕,隔着几层衣物都还能感觉到那一只手所散发出来的刻骨寒凉。
可青华就是不依,金雕怕青华跟他拉扯起来,所以只能好言相劝——要是让这老东西摔了碰了,碎成冰渣那可怎么办?
“你先坐下!你听我说!越鸟服了抟风运海丸,要睡足五天五夜才会醒的,她不会知道的!”
青华听得此言才终于放下心来,略略揽了揽衣衫——左右他还有要紧事要和佛母商议,这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快刀斩乱麻算了。
佛母来时,见金雕面色仓皇中似有尴尬,又看青华大帝衣衫不整,薄薄的月牙色蝉衣下面不知为何,似乎略略透着些青色。
金雕不敢说话,只冲着青华的方向努了努嘴。佛母看了看青华,见他面有霜色,睫眉有霜,气息微弱,身带寒气,却偏偏一言不发。
眼看那些个小妖看破了殿中的古怪气氛连连退下,金雕不禁叹苦——青华半点不了解佛母的性子,她是吃软不吃硬,青华要是再装腔作势,只怕是真要惹恼她了。
眼看二人僵持不下,金雕急中生智,吹起一股吉风,将青华略掩着的衣襟吹开了。
一片冰色闯入眼中,佛母大惊失色,大步上前就将青华的上衣全部掀开了。
“你……你……寒冰是你的罩门?”
饶是如佛母这般的混沌巨妖,也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青华在那碧涛寒绸池七天七夜,只怕是伤到了根本,所以才化不出肉身,变成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样子。
“是。”青华倒是坦荡——既然瞒不住,不如落个光明磊落。
“你为什么不说?”佛母又惊又怒。
碧涛寒绸池的厉害佛母知道,可她当年虽然身受重伤,却远远不及青华大帝今日之伤。原本是她有心要教训一下青华,让他尝尝这天定仙缘的苦头,但青华伤重至此,她可真是始料未及!
可即便如此……这青华大帝,明知自己罩门在此,何必强行苦撑,不肯求救?她一时不忿,如今青华落得如此惨痛的下场,那这一场恩怨,岂不是要全落在她的身上?
“母女连心,佛母当年为救子不顾一身。夫妻同命,今日我为何不能为救越儿而肝脑涂地?”青华脸上半点没有慌乱,似乎那冻成冰块儿的不是他的身体一样。
“你糊涂啊!当年事发突然,我在雷音寺当值,佛母没有办法才只能兵行险着。今时不同往日,越鸟有我这个娘舅和佛母这个亲娘在身边,你何必如此执着啊!”金雕拍案而起——这个青华大帝,真是个糊涂虫,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冤孽。
所谓孽缘,诚不欺我,他俩一步走错,步步走错,不可两存。
“尊者怕是小看本座了,本座无妨,养养便好了。当日灵山横祸,二位是越鸟的至亲,我不敢相瞒,有叁件事要与二位说明。”青华云淡风轻——此时此刻,越鸟昏迷,佛母和金雕不明就里,他若稳不住,只怕他叁个要乱成一团,毫无头绪了。
佛母略蹙眉头——这东极帝果然是个虚情假意之辈,什么无妨?她看的清楚,想的明白。今日恐怕青华这水精已是元气大伤,他嘴上逞能,无非是不愿意在自己和金雕面前露怯罢了。想来九重天多的是神仙方术,既然青华还有一口气在,天庭自然会救他的,何须她来操心。
“你说吧。”佛母落座,面上佯装镇定,心里却经不住嘀咕:到底是什么事情,比青华自己的性命还要紧?
“其一,明王与本座已经成礼合卺,结为夫妻,我二人情出自愿,各有苦衷,因此隐在姑获山凌云洞中避世成亲,望二位恕我夫妻未禀擅行之过。”
金雕目瞪口呆,佛母大惊失色——
“你!你!你明知与越鸟是生生两伤,世世拆凤,你还娶她?你这是要害死她啊!”佛母气的拍案而起——佛母相信青华与越鸟有情,可她却万没想到青华居然敢逆天而行,强行娶回这已经断了仙缘的妻子。
“如来叫越鸟与你护法,你竟然不顾轻重,将越鸟这一族之尊偷纳成妻!你!你视我羽族为何物?视我五族万数为何物?”佛母越说越气,指尖俱缘剑忽隐忽现。
金雕见状,怕佛母一时震怒将青华斩杀在此,因此也再不顾前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