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黄帝合鬼神于西秦山之上,驾象车而世讯毕方,毕方并害。”
——《韩非子·十过》
话说越鸟虽然是遭了断脊大难,却得太上老君以九转还魂丹搭救了性命。青华谨遵金雕吩咐,将换脊一事瞒的滴水不漏,日日餐餐亲手照拂,以生肌散,续脉丸,还有白泽赐下的龟蛇凝华方为越鸟补身养伤。
青华是万分的不愿意让越鸟再回东极殿,若是依他,这芳骞林无人敢擅自踏足,正好让他二人亲近,省的又被闲人叨扰。可即便是他不拘身份,愿意事事精心呵护侍奉,越鸟却不愿就此与青华避世于芳骞林中——他们二人进了这林子就不出去了,帝君又不许别个入林侍奉,此事若是传出去成何体统?退一万步说,即便她不在乎区区虚名,她也实在舍不得青华时时受累,事事照顾她。
“那……到了晚上,越儿来这林子里陪我?”青华磨磨蹭蹭不情不愿,拉着越鸟的手撒娇不饶。
“不行!”越鸟羞道。
“为什么?”青华急眼了——他如此殷勤,眼看着越鸟还是不能和他日夜相对,那他这一番岂不是白忙活了?
“这……帝君何有此问?若是帝君夜夜……将我挪进芳骞林来……岂不是……岂不是如同偷情一般……”越鸟虽然是害臊,但是她了解青华,青华一向是有些天真,未必就想得到这里面的不妥之处。
青华虽然不愿意,但听了越鸟此言,也不禁面生红晕,随即也不敢再求。
到了第叁日,越鸟已经可以翻身了,那青玄之水极有灵性,但凡越鸟要翻身挪动,那水波就凑背把腰,生怕她脊柱吃力。
“终于可以躺着了。”越鸟长舒一口气。
“苦了越儿了。”青华心里明白——这些天越鸟半句不叫疼,可她虽然是得了新骨,却还要重生千条血脉,重接数十条肋骨,即便是那白泽仙方有奇效,只怕也少不了要受疼吃苦。越鸟隐忍不发,无非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帝君……出去,唤个宫娥进来。”越鸟红着脸吩咐道。
“为什么?”青华大惊失色,心里好不委屈,他精心呵护,没想到区区叁日,越鸟就要撵他走,这女子好狠的心!
“帝君……我……要穿衣服啊……”越鸟羞得满脸通红,青华虽然体贴,却偏偏难免天真。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清楚——她背上是锦被遮着,胸前是青华捧着,这已经是叁日了,叫她如何能不害臊。
青华闹了个红脸,他们二人原本是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没想到受了这一遭大难,叫他们肉灵相贴,一贴就是叁天叁夜。他俩情投意合,这几日难免亲热,越鸟躲不过他,每每叫他个狂徒贴身亵玩,让她如何能不臊。
无巧不成书,这妙严宫中有一位毕方仙子,是羽族的后裔,侍奉越鸟刚好。这毕方得了九灵的令,从海梨殿中取了越鸟衣物来,端着托盘就入了东极殿,院中宫娥虽然不敢议论侧目,却禁不住各个目瞪口呆——东极大帝可从来不让人入殿侍奉,今日这是怎么了?
青华不敢逗留,只吩咐了毕方小心侍奉,随即出殿掩门,呆呆的站在东极殿前发呆——其实……其实他也可以给越鸟换衣服嘛,无非是越鸟嫌弃他罢了。
毕方心里十分好奇——明王殿下似乎是遭了大难,自从那日帝君带着明王回宫,宫中就各个提心吊胆。帝君好大的阵仗,惊动了半个九重天不说,后来又带着明王入了芳骞林,不许任何人近前,就连九灵都打发了。想来今日帝君因为她是羽族后裔,才点她侍奉明王,既然如此,她就更要勤谨恭敬。
“殿下,小仙冒犯了。”
毕方轻手轻脚地掀开锦被,惊觉明王竟然是赤胸裸背,可她心里再诧异,也是半句都不敢问。眼看着明王虽不叫疼,却是浑身脱力,就连动动胳膊嘴里都直嘶嘶,她只能为明王小心翼翼的除了衣裙,再由里到外换上新装。
“有劳你了,这衣物锦被,不要拿去浆洗了。这天庭忌讳血污,你去洗了,叫别个仙娥嫌弃你。本王知你的本事,你便将它们烧了吧,帝君那里,本王会说明的。”越鸟换了身衣物而已,竟生出一额的汗,只能咬着牙叮嘱。
“多谢殿下关怀。”
毕方看明王如此疼痛,还担心她被别的宫娥挤兑,心里十分感激,连忙掏出锦帕给明王擦汗。
“殿下,饮杯茶吧。”
毕方原本想扶起明王,可眼看明王蹙着眉咬着牙,根本起不来,她只好又把明王放下。
“你……去叫帝君来吧……”越鸟吩咐道。
毕方吃了一惊——这明王是羽族之王,自然是尊贵些,却不想是如此高贵,敢叫这东极大帝近前侍奉。毕方不过是小仙,对宗族庙堂之事一知半解而已,此刻只以为羽族尊贵至此,心中也有了底气。
“是,得侍奉殿下乃小仙大幸,殿下往后若有差遣,小仙无所不从。”
毕方随即跪安,抱了明王的衣物和那旧锦被就走,不想一开殿门被东极大帝堵在了门口,一时间吓得是花容失色。
“你惊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