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叫商忆。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她知道自己在两性关系里被拒绝的概率很低。
不是盲目自信。证据是,连季允之都没有拒绝她。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们之间的开端是欲望。
岑阿姨和霜姐姐总是回避。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起初一直承受他的是她啊。
他有多少次盯着她,在克制身体里的暴戾冲动,她比他本人都清楚。
她甚至也记得自己第一次失控的瞬间。
那段时间他在加班,她总是等到好晚,等他回家后,就小心端出水果拼盘或者酒酿圆子。
某一次,也只那一次。他低头在吃东西,她乖乖坐在一旁等。忽然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一摸他的额际,视线落在他有些发青的眼下。
最近很辛苦吧?她有些心疼。
他倏地抬起眼睛,盯住她。
商忆立刻收回手。
而后垂下脖颈。
死寂的时间过去。她听见自己问:“那个……就是,这个房子,等我们分开之后,是会给我的吗?”
拙劣的掩饰。她知道。
他没有回应,直接起身离开。
房门被甩上的瞬间,声音像是传导至心底。她肩膀抖了一抖,努力低下头。
这一晚她哭到睡着,他都没有回来。
之后连续大半个月,也没有再叫她。
不管是因为觉察她的动心,还是她试图掩藏动心的行径。
最后都还是妥协了。
他想念她的身体。
商忆惊觉自己居然走到海边。
是第一次见面,他带她到过的海域。
手机在这时亮一亮。
季允之把她发过去的云朵,粗糙描成一只小猫。
她笑起来。
一一:猜猜我在哪里。
她拍了照片。
当然不是同一个位置,生活还没有这么戏剧。但他认得出是这一条街道,这一片海域。
电话打过来。
声音有些低:“一一。”
商忆在长椅坐下,望着眼前的辽阔海面:“你在紧张吗?”
“没有。”
季允之不会承认的。
他把某些过去概括为“brokenonts”,并为此道歉。但不愿意承认,他也会害怕。
害怕她被唤醒难堪的记忆。
他理性上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是她主动伸出手,他只不过是配合等价交换的流程。
但感性上,他希望他的猫猫今后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幸福快乐。
“其实……”商忆盯着鞋尖,“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
“如果那天不是你……我想我只会报警。”她仰起脸,“我真的……”
只是因为看见道路那头是你,才会想要走捷径的。
“我知道。”他打断她,“商忆,我知道。”
没有叫猫猫,甚至也不是一一。
他每次完整叫她的名字,她都感到心脏生出一分酸软。
“以后……我会自己努力。”
商忆也有不愿意承认的心情。
她给梁子言带了一次便当,得到几个名字。
和季允之同学或共事过的人,基本都和周书宁于霜一样,比他大三四岁左右。
她能够看见她们的轨迹。
谷歌的程序员,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工程师,国内名校的世界史副教授,或者是活跃在曼哈顿或从香港搬到新加坡的金融打工人。
都是那样耀眼的女孩。
他曾经得到这样的爱。
一一坐在电脑前,第一次如此厌恶身份证上稍显滑稽的数字。
她好想改掉。
她不要让他知道。她宁愿他一直以为,她只不过是对不美好的开端心存警惕。
虽然花火大会结束的那个夜晚,她对他说的已经是,“一一会努力的”。
他没有听懂。
男人理解的爱,和女人想要的,总是不一样。
“四点多就翘班。”陆至扬瞪着大步离开的背影,“他干嘛去?”
“一一有事吧。”梁子言头也不抬,“还能干嘛。”
“……也是。”陆至扬悻悻,“这小女孩是有点本事啊,把人吃得死死的。”
“当他面可别这么说哈。”梁子言瞥他一眼,“我之前就开了个小玩笑,他两天没理我。”
“什么玩笑?”
“我就说了句‘小女孩最好管,过两年要个孩子,一辈子都老实了’。他直接让我滚。”
陆至扬挑眉:“不是差不多?过两年他30,要孩子很正常啊。”
“本来的事。”梁子言撇撇嘴,“就一一这种家境,跟他在一起那真是逆天改命,怎么可能不愿意?人又不傻,爱不爱的能维持几年啊,